【自由副刊．愛讀書】 《一切皆有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

伊莉莎白．斯特勞特著，賈曉光譯，寶瓶出版

閱讀伊莉莎白．斯特勞特（Elizabeth Strout，1956-）是一趟順風的旅程。她的行文有類於多麗絲．萊辛的從容不迫，與筆下的故事拿捏一種聰明而保守的交涉，小鎮人物拖在背後幻肢般的恥辱，於是變得可以觸碰、可以理解。寫在《不良品》之後的《一切皆有可能》，以貧窮出身、在紐約大紅大紫的作家露西．巴頓出版新書做為可識別的時間座標，將其街坊與舊識的生命羅織起來。〈標誌〉寫一名男人在乳牛場付之一炬後人生開始走下坡，心底卻將那大火看做上帝的顯示；〈禮物〉寫另一名男人心臟病發前的奇遇，打烊的戲院中，與某個憤世演員的對話使他看清了自己人生「空洞的勝利」。兩篇之間，有人從遠方戰場歸來，有人目睹母親偷情，有人獲知父親同性戀的祕密，許多人儘管已不貧窮，卻無法擺脫貧窮的印記。儘管眼光不無憐憫與寬容，小說家多採靜置策略，使恥辱自然變化；而率先抵達的不常是救贖，有時是「恩典」，我們想起西蒙．韋伊曾寫道：「恩典能夠充滿空虛的空間，但唯有仍有空虛之處它才去填滿，這正是恩典本身所造成的空虛。」（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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