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 陳議威／局限的生活

◎陳議威

◎陳議威

近期的奢侈是，早上多讀一章《三千分之一的森林》，每天都像掉入叢叢苔蘚的水滴，就想這樣被緻密地挽留，直到陽光終於過強、直到不情不願，被蒸發逼離。

上班與還沒上班的接縫間，隔著公路、國道以及街角的早餐店。樸實的通行後，我總緊緊盯著菜單上的小巧雞球，卻依然是吐司或蛋餅，配冰紅茶或豆漿、加糖或無糖。總只能這樣A或者B，把自己框選起來，不敢奢求額外的熱量或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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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嘗過的小巧雞球，說穿也不過是賣場經冷凍包裝後，被丟在油炸鍋裡，稍微加熱的加工食品。但小巧雞球動聽的名字，卻像有生命的角色一樣，長出了腳，踏著小小腳印，不斷在我身周陷下明顯的痕跡。一定是玲瓏可愛的吧、一定是酥脆嚼起來喀喀響的吧。在我的幻想裡，我甘願鼓起勇氣，華麗在菜單上畫上一筆。

但我從未跨過界線，只安分享有剛好的甜度，口味與選擇。我困在我設下的範本裡、在吞食的日子裡，有人說我漸漸長大成熟了，我卻預想我將開口邀求，捧著小巧雞球與他分享。

在我的想像裡，我存在短期內到達不了的遠方裡。想念小巧的家鄉時，我會在異地的廚房有模有樣，酥炸出差不多的肉塊來。反正還沒吃過正宗的小巧雞球，只要它發出喀滋喀滋響亮的聲音，我會假裝抵達。

其實根本就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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