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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小令/場勘
◎小令
◎小令
我們一起在葉片上有明顯食痕的植物面前,蹲下,沒有人伸手去翻,他卻比我更早大喊:看到了,一邊遠遠跑走。
等我終於發現,但再看到的,已不是那隻食葉的幼蟲,而是他的眼睛――採集過後的投影。明明入山的目的是場勘,但花了大半天的時間,在跟他競賽誰先找到昆蟲。
各自就寢。夜間的氣味濃烈,相比傍晚的滯悶,流動的水氣,在空中傳輸氣味分子。
如果我是一棵樹,氣味是一個個的香氛電台,彷彿在入睡前,廣播被小小聲地轉開,直到節目跟意識都完全消失,還持續在收音的沙沙聲,破碎化的顆粒感,波動如蛾,覓光拍翅。
醒來的第一聲,呼喚的竟是山名。
沒有把山帶入夢中的印象,沒有穩定在夢裡與山的連結,沒有緊盯自身跟山的相對位置,以至於在張眼如破繭的第一時間,我的叫喚連動著內在的斷裂。
沒有一刻忘記山,山名如繩索,我還抓著,邊打了個安全結固定自身。
我下床,在平地的眼底,隱藏神識的稜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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