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 林巧棠／呼吸

◎林巧棠

◎林巧棠

朋友們約好一起去看電影，我愛著的那人與某個圓臉女孩一起出席，兩人一塊坐在角落，竊竊私語和笑起來的模樣，讓我知道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

但我心底依然有部分不願相信。我依然一見到他，心底就湧出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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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看完，一行人走了很久很久的路，從戲院走回學校，途中在亮晃晃的速食店門前，圓臉女孩蹲下身來，像是累了。那時，他也蹲了下來，右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我不能迴避地看見了，心裡像是塞住了什麼一般地窒息，難以呼吸。

那時我才開始相信，我的永遠已經不在了。

我們走到師大夜市旁的公園，幾個人一邊討論電影，一邊抽菸。出於某種我自己也不了解的情愫，也許是憤懣，也許是豁出去了，不顧一切，我說：「我也想抽菸，讓我抽一口。」

愛著的那人還在夜色裡吞雲吐霧，在距離我一小段距離的遠處靜靜呼吸著，似乎沒聽見我說的話。過了對我而言像是一世紀的幾秒鐘，他才慢悠悠開口：「妳還是別抽吧。」

另一個嘴上叼菸的酷女孩搭腔，「對啊，妳身體那麼敏感，吃什麼都過敏，不要抽。」

「喔。」我悶悶地回答。我的確是很容易過敏，奶製品、蝦蟹蚌蛤等帶殼海鮮、堅果類，無一不令我起疹子。

話音方落，他似乎有看我，又似乎沒在看我。圓臉女孩在一旁笑著，她今天總是笑著，我別過頭不願看她，若能再也看不見她該有多好。

從沒想過他會帶著新對象一起來，彷彿他知道這樣會使我疼痛。我們的曾經他也許早就忘記了，我還是想親眼看看路的盡頭，等到所有不可能都被確認之後再離開。

他是故意這麼做的，但我還是想呼吸著他的呼吸，於是走近他，靜靜讓他吐出的煙漫上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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