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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週末.藝週推薦展覽】千年流轉的華麗遺韻─東京「舊嵯峨御所大覺寺─群英薈萃御所丹青」特展

2025/02/22 05:30

「柳松之間」障壁畫〈柳櫻圖〉(局部)。「柳松之間」障壁畫〈柳櫻圖〉(局部)。

文.攝影/林昱晴

「柳松之間」障壁畫〈松鶴圖〉(局部)。「柳松之間」障壁畫〈松鶴圖〉(局部)。

位於京都西北隅、依山傍水的嵯峨幽靜之地,山水如畫,自古便是天皇與貴族心繫的世外桃源。做為真言宗大覺寺派的大本山,其歷史可追溯至弘法大師空海(774-835)的信仰傳承。嵯峨的晨鐘暮鼓,在梵音之間迴盪千年,見證了平安京的盛衰、武士時代的刀光劍影,以及幕府更迭的歷史變遷。2026年,大覺寺將迎來改制為寺院的1150年盛世華誕。為此,東京國立博物館平成館舉辦「舊嵯峨御所大覺寺─群英薈萃御所丹青」特展,匯聚歷代相承的寺寶,讓世人一窺這座千年古剎的風華遺緒。展期至3月16日。

「紅梅之間」障壁畫〈柳與燕圖〉(局部)。「紅梅之間」障壁畫〈柳與燕圖〉(局部)。

大覺寺之源,始於平安初年的嵯峨天皇(786-842)。彼時,嵯峨離宮靜立於嵐山的疏影間,湖光山色掩映著一方清修之境。嵯峨天皇與密宗大師空海交誼深厚,心折於真言密法,遂願嵯峨離宮福地為佛門清淨地。自此,大覺寺與真言宗結下不解之緣,成為密法弘傳的聖地。歷經千年風霜,大覺寺仍佇立於嵯峨野間,松風依舊,池水未改。嵯峨天皇的詩心、空海的法眼、正子內親王(810-879)的敬虔、恆寂入道親王(825-884)的密法傳承,以及後宇多法皇(1267-1324)的信念,皆化為無形的時光流轉,於古殿之中低吟不息。

「紅葉之間」障壁畫〈立木圖〉(局部)。「紅葉之間」障壁畫〈立木圖〉(局部)。

嵯峨御所,風雅之境

「松之間」障壁畫〈松與山鳥圖〉(局部)。「松之間」障壁畫〈松與山鳥圖〉(局部)。

千餘年前,平安京遷都僅15年,嵯峨天皇即位。他文治武功兼備,尤其雅好自唐土東傳的文化,遂奠定千年帝都基石,使平安王朝流光溢彩,彪炳史冊。西元818年,惡疫四起,生民塗炭,嵯峨天皇憂心如焚,於是向深具法緣的弘法大師空海請益。大師獻策,請天皇親書《般若心經》,以金泥為墨,紺綾為紙,每抄一字行三拜之禮,虔誠誦寫。此舉得顯靈驗,瘟疫迅速平息,國泰民安。這卷珍貴的宸翰(御筆)《般若心經》,至今仍供奉於大覺寺心經殿,並遵古制,每逢60年一度的「戊戌之年」,方能開封示世,見證著歲月遞嬗與信仰永續。

狩野山樂障壁畫〈山水圖〉(局部)。狩野山樂障壁畫〈山水圖〉(局部)。

此外,嵯峨天皇曾於離宮嵯峨院之側,仿效中國洞庭湖造園,築成現存最古老的回遊式池泉庭園──大澤池。池水映月,景致天成。天皇曾泛舟其上,見池畔菊花綻放,遂折花供於殿上。此景恰與天地人三才之道相契,天皇讚嘆:「凡插花之道,當以此為範。」此語一出,成為花道嵯峨御流的濫觴,綿延千年,成為東瀛花道正統之一。

狩野山樂障壁畫〈山水圖〉(局部)。狩野山樂障壁畫〈山水圖〉(局部)。

嵯峨天皇一生鍾愛此地,既於壯年時寄情於此,暮年時更以此為安居的御所。其所創之離宮嵯峨院,即為大覺寺前身。大澤池畔,天皇曾與弘法大師對酌清茗,折菊賞月,其風雅之境,景致跨越千年,依然迴蕩於舊嵯峨御所的風物之中。

狩野山樂障壁畫〈紅白梅圖〉(局部)。狩野山樂障壁畫〈紅白梅圖〉(局部)。

在此漫長歷史中,寺院亦見證了南北朝和議等日本歷史上的諸多關鍵時刻。親臨嵯峨之地,得以感受這幽邃華美的歷史意境,並於悠悠歲月之間,任心靈翩然漫遊。

狩野山樂障壁畫〈紅白梅圖〉(局部)。狩野山樂障壁畫〈紅白梅圖〉(局部)。

名寶薈萃,佛法與皇統交織的遺珍

狩野山樂障壁畫〈牡丹圖〉(局部)。狩野山樂障壁畫〈牡丹圖〉(局部)。

真言宗大本山大覺寺,自嵯峨天皇將其做為離宮「嵯峨院」營建以來,已有約1200年的歷史。自獲得勅許成為寺院以來,至2026年將迎來1150週年的紀念時刻,東京國立博物館平成館特別策畫「舊嵯峨御所大覺寺─群英薈萃御所丹青」特展,首度在東京大規模展示大覺寺傳世寺寶。過往大覺寺的部分障壁畫與雕刻雖曾零星展出,但經過全面調查與整理後的大規模展覽,則是自1992年在京都舉辦以來,逾30年來的首次呈現。

出自雕佛師明圓之手的重要文化財〈五大明王像〉。(東京國立博物館提供)出自雕佛師明圓之手的重要文化財〈五大明王像〉。(東京國立博物館提供)

數十年間,日本學界對於中世門跡寺院的研究取得長足的進展,大覺寺所藏寺寶的修復工程也逐步展開。此外,相關作品的發掘與研究,進一步深化了文物學者對大覺寺藝術遺產的理解。特別是自2016年起,大覺寺展開為期14年的障壁畫修復計畫,透過這一過程,學者得以確認肉眼難以察覺的繕補痕跡與紙繼(紙張修補工藝)等細節,為相關研究提供了重要的新線索。基於文物修復的成果,「舊嵯峨御所大覺寺─群英薈萃御所丹青」特展以4個展區介紹大覺寺的藝術文化:前3個展區依時間順序,從平安時代、鎌倉時代、南北朝時代到江戶時代,回顧大覺寺的歷史與美術發展,第4展區聚焦於障壁畫,深入探討這些珍貴作品的藝術價值與修復成果。這場展覽帶領眾人穿越歷史長河,欣賞大覺寺豐富多彩的美學遺產,體驗日本宗教與藝術交融的絢美景象。

東京國立博物館平成館「舊嵯峨御所大覺寺─群英薈萃御所丹青」展覽現場。東京國立博物館平成館「舊嵯峨御所大覺寺─群英薈萃御所丹青」展覽現場。

大覺寺歷代住持日常起居最高規格的「御冠之間」,平常不對外開放。本展獲得特別許可,按原尺寸重現其風貌。大覺寺歷代住持日常起居最高規格的「御冠之間」,平常不對外開放。本展獲得特別許可,按原尺寸重現其風貌。

五大明王信仰的聖地

嵯峨院真正邁向寺院之路的關鍵,在於弘法大師空海與嵯峨天皇的深厚因緣。嵯峨天皇對於這位曾親身入唐修行的高僧深感敬仰,在空海的建議下,於嵯峨院內安置了〈五大明王像〉,象徵密教護法的威嚴與神聖,讓大覺寺成為日本五大明王信仰的聖地。展覽之中,最引人矚目的,莫過於平安時代後期的佛像典範──出自雕佛師明圓(?-1199)之手的重要文化財〈五大明王像〉,其威赫莊嚴,象徵著鎮護國土的力量。平安時代的宮廷貴族,以其銳利的美學眼光著稱,而明圓的創作正反映了當時貴族對佛教深沉的信仰,以及對美的無上追求。此外,後宇多法皇對於弘法大師的景仰之情,亦可從國寶〈後宇多天皇宸翰弘法大師傳〉中窺見,字裡行間滿溢虔敬。另一件國寶〈後宇多天皇宸翰御手印遺告〉則記錄了皇統與法脈的延續誓願,見證了大覺寺在歷史長河中的殊勝地位。

值得一提的是,嵯峨院之所以得以轉變為寺院,與菅原道真(845-903)有著密切關聯。相傳,當時向朝廷上奏「寺號勅許」(請求皇室正式認可為寺院)時,便是由菅原道真親自起草奏請文,甚至後來還擔任了「俗別當」(負責管理寺務的世俗官員)。正因如此,今日大覺寺內的大澤池仍保留「天神島」,祭祀菅原道真,每年並由北野天滿宮舉行盛大的祭典。本次展覽特別展出大覺寺珍藏的太刀,並與北野天滿宮傳世之太刀一同展出,藉此追溯這段深遠的歷史淵源。

筆墨風華,障壁畫的絢爛世界

障壁畫是日本建築裝飾藝術的核心,不僅為室內空間增添藝術性,更體現宮廷、武家的審美品味與時代精神。平安時代是日本貴族文化的巔峰,宮廷建築以「寢殿造」為主,屋內裝飾風格講求幽玄、詩意與細膩之美,障壁畫主要以「大和繪」為表現方式,題材取自《源氏物語》、《竹取物語》等文學作品,以及四季風物、宮廷雅事等。織田信長、豐臣秀吉統治的桃山時代,權力文化達到高峰,此時障壁畫發展出「金碧障壁畫」,以金箔鋪底,繪製松鶴、虎豹、群仙等豪放場景,象徵統治者的權勢與榮耀;江戶時代的宮廷文化在德川幕府的穩定統治下趨於細膩,障壁畫逐漸由豪華轉向雅緻,發展出代表宮廷正統美學的「狩野派」與饒富裝飾性雅趣的「琳派」等兩大流派。

此次展覽的一大亮點,當屬來自宸殿與正寢殿的障壁畫。宸殿承載著江戶時代初期的深厚歷史,其建築部分乃是後水尾天皇的皇后──東福門院(德川秀忠之女和子)女御御所的遺構,見證了皇室與德川將軍家的聯姻。而正寢殿則是安土桃山時代書院造建築的代表之作,兩者合計內部裝飾的240面障壁畫,因其珍貴的藝術價值,皆被列為重要文化財。其中,〈牡丹圖〉、〈紅白梅圖〉、〈松鷹圖〉、〈山水圖〉,皆出自安土桃山至江戶初期畫壇名家狩野山樂(1559-1635)之手,筆觸縱橫揮灑,氣韻生動。這批作品長年深藏於寺內,素不對外公開,而本次展覽首度呈現其中123面,規模之大,史無前例。此番機緣難得,親臨現場感受狩野派筆墨所勾勒的瑰麗世界,宛若沉浸於百花繚亂的視覺盛宴。

大覺寺的障壁畫不僅是日本美術史的瑰寶,更是時代更迭的見證。在歷史的洪流中,它們見證了皇室的興衰、幕府勢力的消長、文化的傳承,並承載著無數工匠與畫師的匠心。從狩野山樂的雄渾豪放,到狩野探幽的精緻典雅,再到渡邊始興與大岡春卜的清新柔美,這些畫作展現了從安土桃山時代到江戶中期的藝術審美趨勢。此外,部分畫作的移動與重新配置,也反映出寺院在歷史中的重建與修復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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