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plus．一人一故事】洗衣店裡的射手座

圖／陳佳蕙

文／呂政達

德國心理學家海寧格提出的家族星座，認為家族裡都有一個「愛的序位」在支持、運作著。這是如同天體運行般穩定的系統，家族的領導者就如恆星，連同行星、衛星的運作，一起構成了我們所見到的星座。

海寧格指的領導者在治療團體裡，通常就是領導人，帶著團體進行活動。在家庭裡，理論上是父親，或者母系社會的大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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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代小家庭中，孩子的出世擾亂了這個潛規則。特殊兒的來到，破壞了原本的規律，家庭便在意外的旅客後增加負面情緒，這種情緒也將一再重複的發生，如傷痛、遺憾、悔恨，失去原有的平衡感。海寧格說，唯有找到和諧和愛，才能回到原本的星座秩序。

在我們家，兒子改變星座的序列，生活以孩子為核心，他是恆星，父母都是圍繞的行星。學校歲月要安排接送，我還記得在報社中午前不得不偷偷溜跑，主管臉上那種不以為然的表情。

也記得洗好衣服，讓兒子拎著濕淋淋的衣物袋，從巷子走到洗衣店烘乾的日子。那是兒子喜歡做，也非常上手的活兒，他會投幣進烘衣機，觸動按鈕，把衣服一件件投進去，看著衣物在機器裡團團轉，發出特異聲響。是的，我們必須想一些他能做的事情，請他幫忙，不要太難，都要依據他的行為規格。

通常我會帶一本書邊等烘衣邊看，在海寧格的書看到，他的家族星座治療參考了非洲祖魯人的家族結構，我喜歡組魯人的家族，永遠有一個老大，在家族會議裡，其他成員圍繞著他。但在這間洗衣店，此刻，專心盯著烘衣機等著收衣服的兒子，是洗衣店裡的射手座。關於射手座的那些運勢、性格都不適合他（唯有固執這一項除外），兒子就是他自己的射手座。

走出洗衣店，又要走那條熟悉的巷子回家，想起海寧格的名言：「我允許任何事情的發生。」關於兒子，關於未知的未來，我也如此盼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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