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 栩栩／戰南北

◎栩栩

◎栩栩

新年剛過，即刻又進入戰南北的旺季了。

論戰總是起於微末。長年菜，拜拜用年糕，湯和甜點，一頓團圓飯覆蓋了好幾張陷阱卡；好不容易過完了年，原班人馬清明再見。劇情都是雷同的，只不過雙方陣仗日益壯大，入端午，乾脆天南地北統統拉下場，簡直大亂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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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南北，也是東西。以日本為例，關東關西大不同，兩地無論壽司雜煮玉子燒路數皆有別，可見此風不獨台灣有之。

食物永遠是主戰場，因著參與門檻低，材料豐富，誰都能插嘴說上幾句。然而戰南北之所以歷久而不衰，除了各擁發言權，我想還因為反正誰也說不過誰，最終人人皆贏家。

戰有戰的道理，觀戰久了，我也積累出些許心得。首先，觀戰最忌貿然稱是，一來兩面不討好，不妨將正反方意見仔細記在心中，留待他日一一驗證。倘若心中早早拿好了主意，就更該保持緘默。二來，助威無妨，見紅卻大可不必。雖說「傷害了某某的感情」這一類話，在現今語意脈絡中，多半被視做笑料，但南北這種事，一個不小心，大概可能真的傷害了誰的感情。往大了說，此事關乎道統。

儘管如此，所謂正統往往並非鐵板一塊，年夜飯大賽中烏魚子也可以緊鄰醃篤鮮，十香菜和五柳枝連袂出席……移民社會裡，沒有比劃分陣營更能迅速判斷敵我的事了，分裂，分裂，爾後新的認同與歸屬終會再度長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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