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plus．一人一故事】搶救招財大作戰

圖／陳佳蕙

文／呂政達

有人送林口社宅6隻印尼種的黑雞，號稱是藍寶堅尼雞，相當珍貴。起先放在一畝田農場餵養，半夜野狗侵入，只剩下兩隻，狗口餘生，號稱是史上最強的小雞。兩隻最強小雞生下蛋，鄭爸買了孵蛋器，移進家中，希望孵出新生命。等待小生命誕生的氣氛，也讓鄭爸已成年的自閉兒感受得到。

當小雞啄破蛋殼露出頭時，他兒子在場。鄭爸用吸管讓殼裡的雞吃糖水，他兒子也在場，然而搶救沒有成功，兩隻餵食糖水的小雞都夭折了，他兒子也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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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自閉症患者是否像一般人那樣，理解小生命誕生的意義。但根據天寶．葛蘭汀的說法，她是第一位提出必須以「視覺思考」去理解自閉者言行的人。對他們來說，「看見」一個小生命的出現，比「理解」來得有意義。他也無須理解爸爸想讓小雞活下去的努力，但他需要看見。

在機構，老師有時會安排帶小狗來與兒子相處，讓兒子看見一隻狗，牽著狗，好像能從中培養出一種親密的接觸。我總是在想，如果「看見」這麼的重要，當一個人不被看見的時候，他們其實不會喚起想念，或是很接近「想念」這樣的情愫。

後來出生的小雞，有一隻取名招財，招財出生兩週就腳骨受傷，進出醫院綁上支架固定復健，老婆帶招財去特殊專科動物醫院回診，每次1400元，看了4次，醫師宣告矯正無效，要去台大動物醫院開刀，把腳骨切開後再接起來。

老婆說，因為所費不貲，癒後未知，所以決定養在林口社宅終老。小雞無法站立，這段日子也摸索出如何移動身體的方式，感謝棠棠媽媽細心照料，用彈性繃帶捆住膝蓋關節處，防止磨破皮。

搶救招財，都看在兒子眼裡，他看見了，就如天寶後來如此詮釋曾讓他迷惑的門：「我就是門：凡從我進來的，必然得救……」

或許有一天他會理解，天地每個生命，都值得這樣的對待。那隻小雞辛苦地用身軀移動著，天地萬物，總會找到自己生存下去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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