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極短篇】 海盜先生／湖泊

◎海盜先生

◎海盜先生

寧靜的深夜，因為有時會有蟲鳴鳥叫或者車子還是成群結伴夜遊的喧鬧聲，有的時候會聽，有的時候則是戴上耳機，雖然現在通常早早就睡，不過有的時候還是會想稍微晚一點睡，當然有的時候是放空，有的時候只是單純地享受深夜而已。

我在深夜感覺到的，不是單一一個詞可以解釋的，原型可能是心情不好，究竟是什麼我不知道，但那是個更安靜，更深刻，更黑暗的感覺，也比現在這裡更遙遠，是更空曠的地方，不是人性的黑暗那樣的黑暗，只是顏色很深的黑，比喻的話，就像是褪色的不知道顏色而髒得像黑色一樣，但也不是絕望之類的，那通常更吵更密，比它還要鬆散一點，周圍空空的，類似深夜的湖泊那樣，我聽到的，可能是這湖泊的聲音吧？我說不準，可能也是別種聲音，不過應該差得不會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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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不到適當的詞，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這樣的深夜，但在半夜醒來的話是不會有的，必須是從夜晚跨入深夜，醒來通常有點混亂加上開始之類的，不是像這樣的東西，必須從剛天黑就抱著這東西，才有可能變成這個情況，可能是夜晚的延伸吧？延伸到更深的地方去，但要記得，是空曠的地方，而不是密密麻麻的地方。這很安靜，一般我們其他的憤怒啦，快樂啦，難過這類的，通常很密也很吵，都是鋪滿的情緒不是嗎？簡直像連放鞭炮串那樣，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感覺我的耳膜轟隆轟隆地快被震破了，然後腦袋裡都是密密麻麻數不清的冷血甲殼多腳爬行蟲。

我覺得這樣的感覺不是難過，這是種跟你平起平坐的狀態，跟一些七情六欲不太一樣，也不會布滿奇怪的東西，我是這樣形容，我們跟這樣的感覺是一起面對面聊天的，別種情緒可沒辦法這樣。

每當自己面對著自己的這種情緒，通常我什麼也不做。「嘿，你還好嗎？還可以吧，你呢？我也不錯。」只是像這樣的對話而已，有的時候會點開純音樂的伴奏來聽，除了躺在床上，就是去抽菸，躺在床上的時候不會閉上眼睛，因為那會開始追逐東西，現在不需要這東西，這是很現實的事情，因為是在空曠的地方，所以距離間隔被放得很大很遙遠，但不是我與自己，而是場景，很像是去深山裡露營在晚上抬頭看著滿天星空周圍都是森林或者草原的那個場景，或者天黑的時候在海邊散步那樣，是有沙灘的海邊，不是觀光景點，這些側耳聽到的聲音，都很接近我要說的聲音。

深夜，我什麼也不能說，因為沒辦法用說的，如果有什麼比這個更深的地方，我相信是有的，你可以不相信，就當它是這世界的祕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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