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都閒人
入睡前，我總讓女孩枕著我的手臂。儘管還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對方，女孩們大多會推心置腹地說自己的故事。有的喃喃地說著爸爸外遇十幾年才被媽媽發現的故事；有的說著自己走了心，對方卻只想走腎的無奈。無法逕自把對方當作沒有靈魂的空殼，又畏懼著她們走心的可能，因此我戰戰兢兢地聽著，睡去。
相擁整夜的胴體，醒來卻不知道是否會再見。吻別時，女孩們總會這麼問著：「你會想我嗎？」「我們會再見面嗎？」「要留號碼嗎？」無論被問過多少次，這樣的問題仍令我費解。然我一貫地表明我期望的關係，扼要而溫柔，「我們再見吧！儘管生死兩茫茫，還是很開心呢！」我笑著說。
張愛玲說過：「到女人心裡的路要通過陰道。」而我，就這麼一次又一次到了不同女孩的心裡。我時常撿拾零碎片段作紀念，直到碎片攢成一座山丘，山丘頂的風景奇險，人們的千瘡百孔一覽無遺，而遠處依稀能看見那個逐漸沉落地平線的自己。
載女孩回家後，我獨自駕著車在異鄉的公路上奔馳，既不回味激情，也不求情絲纏綿，只是想著，每和一個新的女孩見面，便與自己生疏一些。這是在國外流浪的第幾年了？ 難道我的人生真的荒誕至此嗎？
也許是時候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