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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張錯/棉花田 - 哀2022年巴基斯坦洪災

2023/05/19 05:30

2022巴基斯坦信德省農村婦孺。(張錯提供)

◎張錯

創世紀大洪水泛濫,淹沒高山

四十晝夜降大雨,陸地生物死亡

諾亞方舟和獸禽得以存活……

巴基斯坦豪雨不只四十晝夜了

淹沒棉花田,淹沒村莊,沒有方舟。

她們用木棒插入水裡測量

水位稍退立刻走向棉花田

站在泥濘水裡,水蛇亂竄

摘採水面棉花,這是唯一生計

秋收棉,冬種麥,播入種籽

春天全家出動收割,賣掉收成

再買棉種肥料,今水淹棉花田

數月不退,難望收成。

印度教賤民,穆斯林賤民

向地主租賃田地,大地主

剝削小地主,小地主剝削農民

大資產欺負小資產,小資產欺負貧民

棉花田被沖走,早耕小麥被破壞

氣溫炎熱,雨水失調,疾病叢生

地下抽出汙水飲用,瘧疾腹瀉肆虐

究竟還要懲罰什麼不義之人?

要摧毀封建制度終身地主嗎?

能拯救終身無法翻身奴隸嗎?

雨停後,婦女彎身站在棉花田

綠頭巾紅粗布紗麗如凋謝蒴果

棉鈴爆裂,一株株雪白棉花

那麼潔淨,無垢,與世無爭。

註:紗麗(Sari)為印度婦女傳統衣服,貧窮人家以粗布織成。棉開花轉深紅,凋謝成綠蒴果,稱為棉鈴,爆裂雪白棉花,以待採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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