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真儀／天台（算是員工福利）

photo：美聯社。

〔劉真儀／自由副刊〕

年少傳聞中有一棟大廈，你若搭電梯上樓，電梯將持續上升──上升──上升，直至高度不可思議，窗外灰濛望不見底；據說唯一逃離的那個老人，懷抱重物縱身向下跳，竟在大廈的天台降落。

幸虧這間辦公大樓，最後一層沒電梯，想上頂樓天台得靠走。第一天到職，點著出勤 App 的引路人推開鐵門告訴我：這天台如慶生會與按摩配額，算是公司的員工福利。你之後就會懂。

請繼續往下閱讀...

我望著熟悉的銅錢紋紅地磚，熟悉的雨後積水和青苔，萬馬奔騰的鏤空水塔，看不出用途的水泥方塊，和棄置一隅的金爐桶。馬拉巴栗的盆土裡種著不同廠牌的尼古丁，一片鬱鬱蔥蔥。眼前天台和平日走慣的人行道，原沒什麼不同。如應答人格特質測驗時的似懂非懂，我一律打勾，點了點頭。

上工後，資訊洪流快速進湧，而我仍然長不出履歷上彷彿有潛力生成的千隻手。唯獨發現，身邊同事三三兩兩突然消失，一段時間後，才帶著比先前鎮定的表情回座。

後來的後來，帶著滿眼滿腦的灰濛霧氣，我也上了樓。天台上空無一人，只有一圈又一圈立於圍牆的黑色八哥同時轉頭，對我說：唧唧啾啾？

鐵門在背後上了鎖。我頓時明白：只有學會這門外星語，才能走。

這是天台生活的第三十八天。天空無雲，蜻蜓掠水飛過，我還在等待那位老人，從無盡的高度降落。

☆藝文新聞不漏接，按讚追蹤粉絲頁。
☆更多重要藝文新聞訊息，請上自由藝文網。

不用抽 不用搶 現在用APP看新聞 保證天天中獎　 點我下載APP　 按我看活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