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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張立曄/【小曄集】 我的1990年代 - 下

2018/09/05 06:00

張立曄廿八歲遊歐洲時在南法阿爾博物館留影。

文.圖片提供◎張立曄

此系列圖為張立曄為各報副刊所繪的插畫與當時的版面。

系列圖-2

系列圖-3

系列圖-4

系列圖-5

系列圖-6

系列圖-7

系列圖-8

副刊的插畫

當兵時存的九千元花完之後,碰到了現實問題,未來要如何繼續走下去?

大學的學姊已經開始在外面工作,認識許多報社的朋友,就問我說:要不要來報社畫插畫?

對於插畫我完全沒有概念,大學時曾經投稿漫畫刊登在報紙上,所以就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跟學姊一起去報社。

在90年代,台灣的報業非常的蓬勃而興盛,許多現在已經停刊的報紙當時都是非常重要的傳播媒體。很幸運的,我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開始進入報社工作。

學姊帶我去的是《自立早報》,「新人文」與「新論壇」版,那是介紹文化理論與社會思潮的版面,有兩個大跨版。這讓我想起在大學時所念的眾多社會學理論,所以就答應了。

一開始並不知道插圖要怎麼畫,所以畫得不太好,也沒有人可以詢問請教。畫了幾張後,主編大哥就告訴我:「要認真畫啊,上面的主管在講話了!」

我就嘗試改用熟悉的沾水筆來工作,交織繁複的線條,很像銅板畫,結果效果十分地好,但也耗時費力,一張插圖就畫了三天。一張插畫的稿費是一千兩百元。

因為愈畫愈好,作品水準持續穩定,主編大哥很肯定,就把我介紹到《中國時報》的「開卷版」,很快地又到「人間副刊」、《中時晚報》的「時代副刊」與《自由時報》的「自由副刊」、《台灣日報》的「台灣副刊」。

就這樣,突然成了報紙副刊的插畫家。我買了一台傳真機,天天在家接稿子,這也成了我這輩子第一份工作。記得那也是台灣地下電台最充滿活力的時候,解嚴之後台灣整個社會力都在釋放,文化、藝術、政治與媒體都處在巨大的變動與發展中!當代藝術家侯俊明正在「台北尊嚴」辦「侯府囍事」,吳中煒在板橋酒廠玩破爛藝術節。許榮棋的「台灣之聲」天天在挑釁國民黨的神經,于美人那時候還在「TNT綠色和平廣播電台」主持節目,我常常在晚上邊畫著插畫,收聽卓富國先生用充滿磁性而幽默口吻主持的「午夜心聲」節目!

交稿之後沒多久,插圖就會刊登在報紙上,這是畫插畫最開心的事,名字常常會出現在報紙上,有時候一天內好幾張插畫在報紙上刊登,分布在不同的版面上。我還記得從超商買報紙走回家時,邊走路邊看著報紙上自己的插畫作品與名字,那種虛榮心作祟的快樂!

那真的是台灣報紙的黃金時代!「開卷版」有八個版、中晚的「時代副刊」是兩面跨版,「自由副刊」週日彩色大滿版。每一位文編、美編的用心,作家與插畫家的搭配組合,才創造了充滿人文風格的版面,而當時一起畫插畫的朋友幾米、唐唐也都成為知名的繪本作家。

頻繁地接稿,常常在夜晚窗邊的桌子一筆一筆慢慢地畫著,之後完成、交稿!離我板橋住家最近的《中國時報》就在艋舺的巷子裡,搭著公車越過華江橋第一站就可下車,走進《中晚》時代副刊的辦公室,暗暗的辦公室編輯們還沒開始上班,只有著名詩人羅智成在主編的位置上正專注地工作。

還記得那些報社主編與編輯們的熱情,「開卷版」和「自由副刊」總是很熱鬧,接到楊澤主編的電話、許悔之兄請吃中飯、蔡素芬姊的鼓勵,還有許許多多編輯好朋友的照顧,讓我度過一段充滿文藝的美好時光!

疾病讓這些美好與展覽的快樂同時結束!1994年底,在《自立早報》樓下的金山南路與青島東路的騎樓下,突然感到頭暈眼花,手腳發軟,差點昏倒在地上,又是肝疾復發!

告別了台北報社的朋友們,回到嘉義老家,住進了省立醫院的病房內。奮戰了一年畫插畫的日子,就這樣暫時結束了!

再度生病

這次是肝指數上升到三、四百,肝臟再度發炎生病。我的父親很可憐,每天上班之前,都要先載我到醫院報到。我也跟著上班,只是辦公桌就是那張病床。打完點滴,走出病房,醫院內無人的走廊空蕩蕩的,我心神空虛、百無聊賴,往醫院樓下俯瞰窗外人車熙攘的城市街道,我二十六歲的青春生命擱淺,被蒼白的牆壁圍困!

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肝指數依然沒有下降,就辦出院,為了怕給父母親帶來壓力困擾,就搬到板橋和大哥住在一起。身體的疾病轉變成精神上的壓力,類似恐慌症般不敢一個人睡,就拿個床墊放在地上擠在大哥的房間裡。

「病」這東西,變成忘年之交。生病的陰影,也如影隨行,一直跟著我!

連在結婚之前,婚期都已訂了,我卻跟當時的未婚妻說:要誠實跟妳說,我們要結婚了,可是我說不定沒辦法活太久!

破雲之光

也許命不該絕,苟延殘喘地找到太極拳的修習而救回了一命。1990年代的悲喜劇,在遭遇疾病之災、痼疾纏身後,我在病之海洋中浮沉而掙脫上岸,繼續地生活與創作,又經歷了戀愛與失戀、搬家與獨居。見到好友罹患愛滋病而自毀沉淪,感受到黑暗之中的無聲吶喊,努力尋找破雲而出的陽光!

後來我去了一趟歐洲,在法國與西班牙旅行一個月,見到巴黎與南法地中海的湛藍天空與明亮陽光!回國後,我到南藝大與台南安平老街的「台灣屋」分別舉辦了二個展覽。我把西班牙項鍊帶在脖子上,象徵一種來自歐洲的自由與青春的新氣息,邁開步伐走進了南藝大。好像冬天之後總有春天,在遙遠的未來,還有很長的故事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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