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愛讀書】 《歡樂時光》

《歡樂時光》

馬塞爾．普魯斯特著，劉森堯譯，印刻出版

二十出頭的馬塞爾．普魯斯特（Marcel Proust，1871-1922）還不知道自己將成為20世紀最傑出的文體發明者，在布隆森林散步時，遇見了英國的威利．希斯，如范．岱克畫中人物的少年深深吸引著他。《歡樂時光》是作家送給這名早逝友人的「永久紀念」。〈席凡尼子爵之死〉臨摹托爾斯泰〈伊凡．伊里奇之死〉，刻畫將死之人與周遭親友微妙的關係轉變，知情的小男孩與重病舅舅互動的尷尬、悲傷隨即又健忘的心理狀態格外傳神。〈布羅伊夫人的憂鬱夏天〉描寫一場沒有預兆與理由的狂戀，如中了靈藥而愛上驢子的仙后，心焦難耐，熱鍋上的螞蟻。預示了《追憶似水年華》中斯萬與奧黛特之間妒意牽引的雙人舞，男主角臨終的頓悟（epiphany）是〈妒意的終結〉的高潮：「她以另一種不同的形式出現，像一片雲，不斷膨脹，不斷膨脹，到最後膨脹到幾乎要籠罩整個世界……這個無以名狀的東西重重地壓在他身上，他終於了解，這就是他的愛。」《歡樂時光》章法凌亂卻才氣縱橫，讓人想起三島由紀夫在〈繁花盛開的森林〉中的表現。（汪氏追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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