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王丹專欄】戰爭爆發後的那些段子

◎王丹

◎王丹

雖然戰爭是一件殘酷的事情，但戰爭一旦爆發，相關的議論，討論，評論中還是會有一些帶有詼諧，嘲諷，反諷等特點的內容，我們稱之為「段子」。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後，在中國的網路上就出現了很多這樣的段子，有一些相當值得推薦。

無論是從傳播量看，還是從精采程度打分，我認為，可以當之無愧地名列第一名的段子是中國的網路名嘴，中學歷史教員袁騰飛過去講過的一句話，這句話在戰爭爆發後再度成為熱門話語，中國網民幾乎可以說是人人皆知，琅琅上口，那就是「俄爹虐我千百遍，我待俄爹如初戀」。背景介紹：習近平上台後的中國，學習毛澤東向俄羅斯一面倒。這次戰爭，中國在經濟上大力支援俄羅斯，孝敬程度簡直就是拿俄國當「爹」，但明白人都明白，俄國根本就是在利用中國，中俄之間有著複雜的利益糾葛。但小學水平的習近平看不懂這些，依舊公開表達對普廷的敬仰，宛如小學生的「初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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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廣為流傳的段子的前半部分是這樣的：「我知道普廷侵略烏克蘭遭世界唾棄，我也不待見他，但我還是想參加俄軍上烏克蘭前線。」看到這裡，你還以為遇到了一個被中共洗腦洗到腦殘的傢伙，但下一句峰迴路轉，解釋了想參加俄軍的理由：「聽說戰場投降不僅可獲三十多萬人民幣，還有澳大利亞和加拿大的綠卡。我人窮志短。」看到這裡不能不讓人忍俊不住。戰爭開始後，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的確曾經發布過政策，對於投降的俄軍士兵給予物質獎勵。中國網民拿來編成段子，是對「嘴上唱高調，身體卻很誠實」的那些中國小粉紅和五毛們的辛辣嘲諷：打仗其實就是為了投降，錢和西方國家的綠卡比愛國主義意識形態重要多了。

戰爭爆發後，網路上的華人圈開始出現分歧。一方當然是堅決反對俄羅斯對另外一個主權國家進行肆無忌憚的軍事侵略，但也有一派人明顯是在中共的官方授意之下，站出來為俄羅斯說話，打著客觀中立的旗號，對美國金援烏克蘭口誅筆伐，為俄羅斯發動戰爭找各種藉口，對戰爭瘋子普廷進行肉麻吹捧。對於後者的言論，很多人或者氣憤不已，或者口誅筆伐。但所有這些反擊，我覺得都不如一個叫「文化布衣」的網友的一則PO文。他說：「每天上網，看網上支持俄羅斯和支持烏克蘭的，吵得不可開交。為了充分尊重個人選擇自由，我建議以後發工資改變規則，支持俄羅斯的發給盧布，支持烏克蘭的發給美元，保持中立的發給人民幣。」這個建議真是令人拍案叫絕，完全突破盲腸，可說把那些口是心非的人的面具一刀戳破。

面對烏克蘭漫天橫飛的砲火和人民蒙受的苦難，按理說應當只有怒罵和悲憫。而以上段子都有一些嬉笑的成分在裡面，但仍然彌足珍貴。一來，在中國或者俄羅斯這樣嚴格控制輿論的政治環境中，直抒胸臆的批判顯然會帶來一定的政治風險，而用反諷的筆法，雖然曲折但相對安全，同樣能夠表達心中的想法，這也是極權國家段子手大批湧現的原因；二來，正面的批判和反駁，以及長篇大論的理論分析，難免顯得曲高和寡，或者在憤怒的情緒中突然增加更多的黑色因素。而以嘲諷的語氣寫的這些段子，讓人會心一笑的時候，或許可以更加深入人心，達到的啟蒙或批判的效果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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