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 洪書勤/回來 - 再別金門
◎洪書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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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是硬
分解糖與落花生並重組,是軟
花崗岩是硬
固定或卸脫靈魂,是軟
獅之矗立是硬
拂掠而甘於受人披掛的風,是軟
砲火吞吐天際是硬
水越過水而還原為水,是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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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潮因久曝困於鹽晶,是冰
甫被娩出而奮力舒蹄之幼馬,是火
以霧反鎖春天,是冰
冬夜緊握步槍於據點,是火
沿途遺忘半倒之木麻黃,是冰
復活豆梨讓思念盛綻,是火
冰,是一再追索北山四散之意志而未得
火啊,則是細浪又一年
將盛夏撲向沙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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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樓凝望海面上日頭之軌跡,是去
淺蘸月色斟酌家書,是返
晨暮任鐘鼓為太武山落款,是去
合龍無盡端點向前擁抱的想像,是返
滿上今生每一杯高粱酒,是去
想像裂斷島嶼如何迴護所愛周全,是返
終甘默認自心逼仄若無數難以區辨之石室,僅容回身
終願一切甬道皆必深鑿向你,無論去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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