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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李達達／肥皂真的好吃嗎
◎李達達
◎李達達
這個夏天，我們家來了一隻小老鼠。
頭一天半夜，牠爬過廚房門檻，到客廳參觀。那是爸媽入睡後我獨享的電視時間。我被嚇到彈起來，站在沙發上說：「我們家沒什麼可吃，請你離開。」說完牠就不見了。
幾天後，我發現廚房的肥皂摸起來粗粗的，仔細一看，上頭布滿細小的齒痕。結果不只廚房，浴室和陽台的肥皂都被小老鼠啃了。棕色的椰油皂最受歡迎，其次是橄欖油皂，綠色的藥皂只被咬了一口，大概最難吃。
我告訴爸媽老鼠的事。肖鼠的爸愛吃花生，就買了兩盒花生香味的黏鼠板回家。幾星期下來，香精鼠板只黏到塵埃。媽說要用烤香腸當餌，弟說要拿水桶做陷阱。我結合全家意見，把肥皂堆在廚房地上當餌，再以黏鼠板包圍肥皂權充陷阱。結果黏到爸爸的拖鞋，黏到弟弟脫下的臭襪子，黏到媽媽掉的新筷子，就是沒黏到老鼠。
我撤除陷阱，把黏鼠板塞到牆角和沙發底下，以免再黏到自己人。後來小老鼠配合我們家的作息，避開我的電視時間，在更深的夜裡用餐。從每日肥皂上清晰的齒痕看來，牠整個暑假都在。
苦夏將盡，花生香也淡了，在我幾乎忘記牠的某天早晨，肖鼠的爸低眉哀聲對我說：「黏到了，在沙發底下。」
小老鼠走了。牠啃過的肥皂我們用來洗拖把，牠的齒痕漸漸化成泡沫，隨夏天一起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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