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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周桂音/夜航,近曙
◎周桂音
◎周桂音
十月,是巴黎拉子歡聚一堂的Cineffable影展盛會,歡樂氛圍有似村莊節慶,是許多人的心靈充電站。在這影展的全志工籌備組織待了十餘年,走在巴黎街頭時,我偶爾會被一些似曾相識的臉孔攔住,聽這些觀眾滔滔傾訴:妳們影展的存在真的很重要,這場所對很多人來說很重要,如果哪天需要幫忙儘管開口……
如此盛情,如此感動。
我對北極之光文化的印象,大約也是如此。遠方閃耀的燈塔,指引夜航的方向。如果能寫出溫暖明亮的女同志小說,一定要交給這間出版社──雖然這樣想,我卻花了比想像中更久更久的時間,才終於寫出那樣的溫暖明亮。
出第一本書的十五年後,再度試圖將真心放進小說時,我想起多年前那些晦暗無垠的夜。原以為早已遺忘,但書寫依舊掘開意識底層的溼土,倒映出屬於前世的風景:永無止盡的黑夜,只能用刀片止痛的青春。
夜航對我而言,不需要太多勇氣。甚至出國留學或是出櫃,都沒經過太多遲疑。然而,多年來,我就是遲遲不敢撕下那塊貼了很久的OK繃。完稿小說時,我終於揭開那塊陳舊的OK繃,看看裡面狀況如何……
很幸運地,它痊癒了。
十五年後,再度將跳動的真心嵌入名為小說的精密器械時,儀表板緩緩亮起,地平線隱約可見。那會是駛往下一個紀元的航道嗎?
夜已近曙,曖曖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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