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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藝週末．藝週推薦展覽】極致工藝 大美不言─故宮百年慶跨國大型策展，世上絕美裝飾藝術的對話
極致工藝 大美不言
文．攝影／記者凌美雪
「大美不言」出自《莊子．知北遊》，意指天地間有自然之美，四時交替、萬物榮枯都有定序，無須多說就可心領神會。只是，自然之美有時空限制，未必可隨時再現，因此，人們從自然中取材，透過藝術家的修飾與雕琢，衍生轉化其中美感的悸動，成為可以隨時欣賞或隨身佩帶的藝術品。此展打破時空限制，將天地大美匯聚於一處、一時，值得放慢腳步細細品味！
策展3方小檔案
．國立故宮博物院（National Palace Museum），1925年成立。院藏逾70萬件文物，不僅有中國古代工藝顛峰之作，也有豐富的東西方交流文物。
．巴黎裝飾藝術博物館（Musée des Arts Décoratifs，簡稱MAD）：成立於1864年，典藏匯集中世紀至今超過150萬件，見證對美麗與實用之間和諧的永恆追求。
．梵克雅寶（Van Cleef & Arpels），1906年創立，法國頂級珠寶品牌，從世界各地的文化寶庫汲取靈感，彰顯珠寶之於藝術的重要角色。
巴黎裝飾藝術博物館自2012年起，與梵克雅寶在展覽、出版與教育等有多方面合作，在此基礎下，促成了與故宮的跨國、跨館際與跨領域策展計畫，「大美不言」（Beauty Speaks for Itself）做為故宮百年院慶的大展之一，展品最大的共同特色，便是無與倫比的美學與極致工藝！
對比對話 相得益彰
對於這個長達7年的聯合策展，裝飾藝術博物館呈現從13至21世紀的各項工藝技巧，其中包括亞洲作品。梵克雅寶則將世家傳承典藏與保存在國際知名機構中饒富歷史與風格價值的作品，彰顯珠寶之於藝術的重要角色。而身為地主國的故宮，則為遠來的奇珍異寶提出相對應的展品，絲毫不遜色地在展場以相得益彰的方式共同呈獻。
展覽獨創之處，在於豐富的敘事構思，展品以3聯展或2聯展的方式，讓不同的文物看到異中有同的共通性，穿越時空與地域的互動與交流，也探詢東西方工藝如何在不同時代傳承與融合。
展場設計由ATTA建築事務所田根剛與巴黎團隊操刀，三方策展人在故宮花了超過1個月時間，從展場空間明暗、色彩，到展櫃材質、高度，展品陳列方式與位置，皆以錙銖必較的態度，不斷修改微調，力求每件展品都能聚焦所有目光之餘，又能關注到旁邊對照展出的他館作品。
開門與壓軸 6件必看展品
由於3方提出的典藏珍品逾260組件（涵蓋陶瓷、玉石、傢飾、瓷器、服飾、雕塑、平面藝術、珠寶與鐘錶等，其中故宮有96組件、裝飾藝術博物館80件、Van Cleef & Arpels梵克雅寶典藏85件），橫跨古今時空和東西地域，且件件引人入勝，很難快速瀏覽，預留半天時間是基本款。
策展團隊以材質、工藝及視覺風格，將展品規畫為「自然萬物」、「動靜有形」、「奇幻仙境」、「神祕莫測」和「五彩繽紛」5大主題；不過，展覽入口的3件主視覺，以及展場走到底的3件壓軸明星展件，這2組3聯展，就工藝技巧、機關裝置以及裝飾圖案來看，皆是綜合5大意境的不可錯過。
左起故宮清乾隆〈洋彩玲瓏轉旋瓶〉、梵克雅寶的〈Zip〉項鍊、MAD典藏〈布洛瓦帶蓋長頸壺〉。
故宮清乾隆〈洋彩玲瓏轉旋瓶〉，由4個相互銜接的旋轉部件組成，瓶身繪有五彩祥雲紋、紅色蝙蝠等，精緻的鏤空，在瓶身旋轉中層疊交錯，變化奇巧；梵克雅寶的〈Zip〉項鍊（1952），祖母綠寶石和鑽石，綴飾黃K金製成的心形圖案，靈感源自軍服上的拉鍊，滑動自如的流蘇式拉鍊頭，拉開時可做項鍊，拉闔時則可為手鍊；MAD典藏〈布洛瓦帶蓋長頸壺〉（1883-84），塞弗爾國家瓷器廠揉合了素描家、雕塑家（包括羅丹）及畫家的創作，底色和堆花裝飾技巧源於亞洲陶瓷工藝，是19世紀法國奢華製品上乘之作。
印度風格項鍊
翠玉白菜
如意三足花瓶
3件白綠相間的曠世之作，也就是概念上的鎮館之寶或明星展件。左起梵克雅寶的〈印度風格項鍊〉（1971年），嵌著745顆鑽石和44顆祖母綠，採用雕刻寶石呈現花朵造型。可變成2條手鍊，吊墜則可拆下成為胸針；過去為確保安全多斜躺展出的故宮清〈翠玉白菜〉，在先進的展示技術裡罕見立正展出，巧妙運用玉石天然的雙色漸層效果，鉅細靡遺地雕琢出白菜的綠葉白莖與昆蟲，展現自然風姿；MAD的清〈如意三足花瓶〉，除蓋子外，花瓶全由一整塊水晶雕鑿而成，底座則是染成綠色的頂級象牙，是對和煦自然的讚頌。
大美不言的5種境界
◆自然萬物
這5件作品以羽毛為主題相呼應，其中，MAD的〈Black Gem〉（黑寶石，2020年，89×89cm），法國當代藝術家Julien Vermeulen使用雉雞、鵝等羽毛，創作出動感的羽毛鑲嵌畫；梵克雅寶的3枚胸針（約1925～1928年，鉑金、石英、鑽石、白K金、瑪瑙、禽鳥羽毛等，各約3.5至7.5cm），呈現鳥類的精細構造。故宮的清〈鳳吹牡丹鈿花〉（23.5×17.5cm），精選翠鳥羽毛描繪鳳凰和牡丹的圖案，材質相當繁複，包括銅鎏金、翠鳥羽毛、尖晶石、碧璽、東珠、綠松石、青金石、珊瑚、藍晶和玉石。
鳳吹牡丹鈿花
Black Gem
◆動靜有形
再現一種活力動感，甚至營造迷惑視覺的錯視效果，其材質、色彩和技巧的選擇至為關鍵。
故宮典藏戰國時期的青銅〈繩紋瓿〉（公元前475-221年，43.6×36.7cm），與梵克雅寶的〈Basketry晚宴包〉（1959年，11.2×14.3×5cm，黃K金、鉑金和鑽石），藝術家玩弄繩索扭動的質地紋理，也賦予作品無限動感。
繩紋瓿
Basketry晚宴包
這3件展品的動感源於曲線造型。其中，左邊MAD典藏法國當代藝術家Simone Pheulpin的《日蝕》系列作品〈Jéromine〉（2019年，40×42×10cm），創造出視覺彷彿石材雕塑的浪花，一種堅硬卻動態的錯視感，更令人訝異的是，它其實是天然棉布與別針編製而成；旁邊是故宮的金朝定窯〈白瓷印花臥鹿圖百褶盤〉（13世紀，陶瓷，2.5×21.3cm）。
左〈Jéromine〉，右〈白瓷印花臥鹿圖百褶盤〉。
◆奇幻仙境
人類的幻想催生了各種不同的神話異境，拉丁語fantasia，意為「使之可見，呈現於眼前或心靈之中」。
MAD典藏的〈蓋碗〉（1819年，鍍銀青銅，41×52×44cm），飾有3個背有羽翼的女人，代表古羅馬女神，底座4腳呈現獅頭形狀，大約在1907年左右，昆庭銀器世家進行鍍銀處理。這只蓋碗共有3百多個單獨鑄造的部件，包括260顆螺栓，以及裝飾的40個元件，全可以拆卸開來。
蓋碗
故宮典藏朱碧山款〈張騫乘槎〉（或稱「仙人乘槎」，約元至明朝，銀，23.6×11.3×14.8cm），晉人《博物志》中描寫有人乘槎意外到了天河，生動刻畫自銀河歸來，御風而行的舒爽暢快，隱藏升仙的寄望與想像。
張騫乘槎
梵克雅寶的長項鍊〈月亮〉（2010年，80cm，白K金、藍寶石、玉髓、月光石、縞瑪瑙、蛋白石、鑽石），上有可拆卸式胸針，描繪水中仙子那伊阿得斯彈奏豎琴。
梵克雅寶的長項鍊〈月亮〉。
這套展品詮釋3種東方神獸藝術，左邊梵克雅寶的梳妝盒，紅黑相間，一條金龍舞動覆滿鱗片的身軀；中間清乾隆銅胎掐絲琺瑯〈麒麟〉 （36.5×51.4×34.3），是MAD典藏；右邊則是故宮的明宣德〈青花描紅海獸波濤紋高足杯〉（陶瓷，8.8×10cm）。
這套展品詮釋3種東方神獸藝術。
◆神祕莫測
有些工藝暗藏發明者的獨門本領，左上方名為〈曲折〉（Curl）的百寶匣，盒蓋下隱藏著眾多意想不到的小格子，可存放蜜粉、口紅、鏡子、邀請卡、梳子等，盒緣還藏著一面鏡子和一只伸縮錶，是梵克雅寶典藏；右下方清乾隆〈外出楠木摺疊百什件桌〉，即多寶格概念的古玩盒，除具超強儲藏功能外，可收合的旅行桌，還可隨時優雅寫字作畫。
左上方名為〈曲折〉（Curl）的百寶匣，右下方清乾隆〈外出楠木摺疊百什件桌〉。
◆五彩繽紛
色彩能忠實再現大自然最幽微的細節，也能賦予象徵意義。這套展品以各自的方式詮釋花團錦簇。左邊3件故宮藏品，包括〈粉彩萬花錦螭耳瓶〉、〈銅胎畫琺瑯萬花盒〉及〈銅胎畫琺瑯百花渣斗〉，都是清宮收藏象徵源自西方的奢華美學。
MAD典藏的花瓶〈千花〉（圖上中），是加拿大藝術家利奧波德．福勒姆2004年的創作，彩繪玻璃琺瑯〈杯〉（圖右下），則是約19世紀下半葉明治時代的作品。
右上方梵克雅寶1962年的雛菊項鍊和手鍊，形似花環，鑽石雛菊綻放爭豔，分別鑲嵌著藍寶石和祖母綠做為花和蕊，黃K金纏繞的絲線勾勒出雛菊的輪廓。
五彩繽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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