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極短篇】 小樹／地下

◎小樹

◎小樹

不要怪男生這麼愛講當兵，他們別無選擇。

尤其那些十幾歲就入伍，被丟到荒郊野外好幾年，被迫跟一大群同性學習群體相處，那些時日宛如一雙沾著油汙與油水的髒手，在青春的白麵（有些進來時已經黑了）上捏出他們的社會人格雛形，建立了他們對長官對兄弟對摸魚以及對感情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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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師父也是。

男人是不談內心的，他們只能描述身上那些指紋。

遇見師父時我剛退伍，跑去MTV打工，他負責帶我。

那時我根本什麼也不懂。但師父帶我進片庫說明放片流程後似乎對我很放心，只特別交代一件事：不准在庫房打手槍。

畢竟放一個快二十歲的青年在花花世界，不叮嚀可能有違他的良心。

幾週後他看我快手快腳，順利上手，逐漸對我談起工作以外的事，比方吉他。

我沒有聽過他玩的團，更正確地說，當時我根本沒聽過任何團。他對此很淡然，丟來一部片叫我有空看看。

本島產成人片，片源來自他以前當兵同梯，曾經的團員。

他把我們以前錄的東西重新剪輯，讓它們跟上節奏，變得超帥的，我是指我們的音樂。

師父顯然有點得意。

我從來沒有留意過什麼影片搭音樂，也完全不知道他口中的搖滾樂。

那片子在電腦上反覆播放著，雖然那個女優多看幾次還是沒有感覺，可是只要播到師父他們的吉他與貝斯一路尾隨片中兩人或更多人的身體動作，我就會勃起，完全無法控制。

頂撞是很嚴重的事，想關禁閉嗎？

出於尊敬他及一點點的好奇，我循著身上學弟的紋路，摸向自己的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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