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黃裕邦／把悲傷刪成GIF － 局部刪除Andrew Holleran的小說《悲傷Grief》

圖◎黃裕邦

詩．圖◎黃裕邦 譯◎陳柏煜、黃裕邦

圖◎黃裕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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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黴的內部。他的胸膛

是個混放古董與空虛的小箱。非生命體

失效的。母親總吩咐我要疼惜

老房間，某天會找到什麼

轉贈過去。快樂，如此困惑。習慣將

液體描述。震驚。沉寂飄在

新喪之上。放下吧，現實主義者。事實

看上去像花生奶油。鎮上小號哀鳴

一面牆靠著另一面牆，如此媚俗

一支給青春餵大的粗號角。墳墓將

三本書變成天窗

城市的輪廓幾近潰敗

聽見門鈴，我把門打開

你可當做是補償

●

外面有另一盞路燈看著我

灼傷怪異往事的內情

脫殼的螃蟹找到下一個

老收音機。雙簧管交響曲。同性的

信件首頁，聲稱所有改革

只會取代狗的指甲

我的，長半吋，是這城的

潛台詞。我在標榜年輕的

臉龐化身濃濃的

時代錯誤。有一個月

我在博物館排列牙齒和眼淚

真實人生好難――男孩一手持火

躺下，抽出香菸，他說

你進來了嗎？

●

凸出物。哪裡？療養院

說悲傷一無是處，真奇怪，是種奢侈

我看著悲傷吞下化學物質，毀滅

它的自傳，它躁鬱的額頭

生命才開始，人們就成為了

自己的過去。直覺很早就要我別擔心

真實感受使一塊琥珀發光

他偽裝。我看出他喜歡歷史

每天都給拉扯讓自己分心

琳琅滿目的腳。高牆在時間裡搖晃

母親是沒上麻醉的

論點。Gay吧是回歸罪惡感的

窄路。寄居在人――人――人裡面

喬治，林肯，格蘭特。模式比名字重要

●

陌生旅人尋求慰藉，踏入

黑暗的房間。最單純

最美的，褪色。衣料，他想到的

偏都市工業風。他不知道氰化物

是惠特曼的祕書。圖書館

是白白存在於當下的

空殼。遊蕩多時。微光

沉寂。某本書說，你要嘛

像醉酒的流浪漢，要嘛像藍色大衣

清晨六點仍在意姿勢好看

整個城市不發出丁點聲響

我見到他。我大多一個人

生活，和狗打招呼。或者說，確認

他臥室的門都關上了

●

他提醒了我清潔的重要性

那同性的部分，終於找到了

山凹，一個陽光想起燈的地方

真的，男男挺愛不時來點延長的

早晨與下午，從時間抽離

像沒有前後文

飯店頂樓，太多空閒

要打發。一片碧海的驕傲

青春進犯我的腳掌。我是說在我的脊椎

翻土種花。總有人要趴

下來。世界各地的人把私密的畫作

保存在瓶裡。情人們――整潔地

在頁邊空白。在紙上，他衣服都穿好

多是出租的。剩下的忠誠，是廣告

●

好像每個人都是或擁有一座肉市場

尋找某人的錯覺

並非不存在。侵入身體，溫柔地

在六點半發生。也許沒理由為

像碟形天線的那些人下結論

理想化的，愛動腦的。我會

和他住在一起直到他的鎖覺得

備受責備。一座城市，僅僅在

愛情、成功與關係間載浮載沉

從街道瞥見寂靜的

事實。在孤獨的第一個月

我要求鏡子索討

藍色漩渦。有時閱讀是為了

焦慮暗示一個去處的可能

●

這座城幾乎在每個層面上

都清楚誰是獨居者。你找尋

一個空間，重新發明生活。做回更好的自己

有人在空虛上躺平了

晚間，想像完美城市的樂趣

投下一束詭異的光。我像扇貝被烤著

我跟蹤鴿子。我最深沉的悲傷

在四月價格不菲。哭泣的房間

用來儲物，因為忽略暴露癖

比較省錢。生活在理想主義的

公海。衰老少不了包含一廂情願

和嫉妒。同志生活無法教你這些

我就是明白未來是個十八世紀

●

當心寫作

我的嘴唇像狼的，一本關於愛的小說這樣說過

懷疑，大體是種同志疾病

我該把人分為八卦、怒氣與扶手椅

我會把一個男人變成桌布

他的手看起來很悲傷，是故事完結的備忘錄

影子總將人相愛和進行拳賽的感受

糾纏不清

冷杉找的不是政治和幽默

公認為基本尺寸卻是膨脹的恐懼

上了皮繩，聲音無法去追它的想法

原諒我。我一直在努力

心要離開了

只求一張臉留點尊嚴給我微賤的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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