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 王志元／祖先與白花

◎王志元

◎王志元

「祖先在找你喔？」乩童看著我，若有所思地說。

「祖先？哪一個？」面對我無厘頭的發問，一時之間乩童與桌頭似也愣住，不知該如何回應。會問是有原因的，我爺爺是外省人，隨國民黨來台，加上已逝的奶奶、父親，在台灣的「祖先」也就三位，若要再往上追究，那可就得過海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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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桌頭解圍似解釋，神明意思是家裡祖先牌位有問題，所以祖先在找人。但這麼籠統的說法我還是困惑，見我半信半疑，桌頭問：「你有結婚生小孩嗎？」我點了點頭。「有生男生嗎？」「沒有。」「那就對了，開不出白花。」

雖不至當場笑出聲，或氣急攻心辯駁神明哪會重男輕女？但我仍在心裡吐槽：這麼說來，我算是朵很珍貴的白花囉？據說爺爺留在中國的兒子只生了女兒，而我父親也只生了我這個兒子，整個王家就剩我這微弱的香火。

但這香火既沒有飛黃騰達，還搞到祖先們找不到人；胸無大志，只想女兒一生健康平安就好。這些盼望，「先祖之力」曾預料到過嗎？如果我也是祖先，也會有更強烈的欲求嗎？

見我遲疑，就要不信邪，桌頭意有所指地說：「人啊，不要把自己想得太了不起。」我點頭附和道是。人真的沒什麼了不起，到頭來就是變成一個也許有點寂寞的祖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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