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plus．一人一故事】少有人走的路

圖／陳佳蕙

文／呂政達

大學同學吳啟錚當年離開心理學領域，歷經換3個題目後轉入腦神經醫學，如今已是享譽國際的腦神經學者。他帶領的團隊，在世界各地幫助失智症、阿茲海默症和自閉症的患者。

最近他的團隊和全球十大內的藥廠研究開發自閉症的藥。自閉症真的有藥可以醫嗎？我滿懷期待地發訊息問他，啟錚說，還沒有進入人體試驗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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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我寫兒子的作品，問我情況怎麼樣？我回就像很多自閉症患者沒有言語能力，卻可以使用鍵盤，跟父母說他「不舒服」。我想用陪伴和耐心，讀著兒子「鍵盤」傳遞的訊息。

啟錚說，他很羨慕心理學輔導所主張的陪伴和傾聽，他說他就沒有那個耐性，所以當初才轉向腦神經醫學──偵測失智症或是自閉症患者的基因排序和腦波，尋找異常的大腦部位，然後展開醫療。

或許，就像美國詩人羅伯．佛洛斯特那首著名的詩，森林開展的兩條路，但問題是究竟是誰走上「少有人走的路？」──對失智症或是自閉症的治療來說，應該選擇陪伴和理解，或者尋找藥物的道路？

多年來，自閉症患者的父母多半要重修陪伴和傾聽的課，慢慢的，隨著陪伴的時日增長，當長日將盡，我們會重新思考生命來到世界上的真正的意義。我佩服啟錚的心意和熱情，也希望有朝一日，他的團隊真能找到治療自閉症的新藥。

啟錚跟我說，最近他自己做基因排序和腦波的測試，顯示他也具有自閉症的特質。他說，這嚇到他了，但是他能與自閉症特質共處，並成為腦神經醫學的專家。

很多人都說我有亞斯伯格症，我也不太習慣跟人眼神接觸。說不定兒子是我這方面特質的放大。啟錚說，很多科學家、藝術家和作家都有自閉症的特質，其中一個特質就是執著，他要我不要放棄，繼續探索兒子是不是有某方面的才能。

放下手機，閉目沉思。當年那個年輕的模樣回到記憶。到頭來我們還是走在同樣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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