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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自由副刊】 方秋停／繁華之外
◎方秋停
◎方秋停
冬天的京都下午兩、三點陽光便轉薄弱，烏雲覆日，大地如未打光的布景不見精采。前天下午四點至天龍寺時天已昏暗，景物失色，只於寺外留下零星翦影，路邊偶見芒花與楓紅會集，別有另番風情。人潮消退後，烏鴉嘎嘎叫聲聽來更清楚。往車站方向，低矮平房連成商店街，手抓一條紅豆鯉魚燒一口口嚼進肚子，屬於我的京都記憶又暖熱幾分。
這天氣候更差，氣象預報下午恐會降雨，自常寂光寺出來，猶豫考量接下來去向，最終搭乘計程車往車站。一上車雨便落下，於車前擋風玻璃留下點點瑩亮。青天、烏雲幾番較勁，坐上JR，離嵐山漸遠，此趟旅程已近尾聲，下次再來是幾時？細雨逐漸加粗，換乘15號巴士往四條通方向，偶見銀杏殘留一身黃，彷如四處插滿的過時招牌。
四條通商區熱鬧著流行資訊，來自各地的遊客換上另種神色，原本晚上要趕赴天滿宮觀賞最後的夜楓，終因溼冷而作罷！先斗町狹巷掛滿燈籠，一盞盞照出迷離夜氛，之前來過，印象深刻，此行未計畫重遊，卻因緣際會經過。紅白燈籠依舊點亮，門前菜單已然改變，座上客想亦不同。近十年歲月匆匆飛逝，往昔跟隨身邊的子女如今帶領我們前行。熟悉的房樓玻璃窗映出今昔影像，他鄉街道於是也有記憶景深。
於鴨川附近轉繞，上回來時適逢祇園祭，傳統習俗熱鬧鄰近街坊，而今街道清冷，潮溼空氣隨將滴落成雨。
明天就將告別楓紅，回到尋常的日子。
返台後有好幾天拒絕到社區前的河邊散步，讓腳休息是原因，更實際的理由是不願見著那整排不曾紅豔就萎黃的楓香，怨惱它徒具「楓」名，卻是迥異狀態！橘逾淮為枳，楓不夠冷便無從激發顯現美好潛力。
回想盈滿腦海的楓紅印象，或許勝景之所以讓人神往，除了美麗，更因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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