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頻道粉絲團
您即將進入之新聞內容 需滿18歲 方可瀏覽。
離開
進入【自由副刊】窗外
◎米爾
房間內有一張電腦桌和書桌。電腦桌伴我度過大部分的悲喜，在上頭幾乎攥注了生活的一切。上網，玩電腦遊戲，小說攤開的場域，跟文字溝通和理解的過程──有時候它們不愛我，我也不想看見它們。端了碗泡麵也和它共享。靠窗的書桌，則被我拿來放些雜物。
在思考著今天該做的下一件事，看完小說某一個章節，擦過房間地板，倒過垃圾之後，尤其對於總和碩士論文糾纏不清的人來講，生活往往不是這麼有解。漸漸地，我養成了在屋內盤旋走動的習慣，或者看著窗外，洞然的世界。
樓下是小巷子的轉角，擠著住家邊邊角角的位置排放幾台機車，當然也包括我的。每當聽見大貨車疾駛壓響了路面的緩速坡時，我總會從電腦前站起，走到窗邊，往下注目。但就算真的有台冒失貨車閃撞上我的機車車體，又能如何？當我下樓，它恐怕已經走遠了。
從窗戶望出去，整面天空老早就被分割的第四台電纜線架空，擋在其後五層樓高的公寓建築。
二樓住戶陽台推滿許多雜物，總是看見一個婦人在那翻三揀四，她和一個習慣打著赤膊的年輕男人坐在客廳，眼睛直視著前方；三樓住戶常打開主屋建築打通至陽台的小窗，伸出一雙手吊曬著衣物；四樓住戶總是用厚重窗簾遮住他們的內裡。
或者每天晚上十點半左右，從隔壁巷子駛進，轉出到巷口的流動攤販，複製著錄音帶中的女聲低沉叫賣著：「大腸麵線，臭豆腐。」有時讓我匆忙汲著拖鞋，跑下樓攔阻，夜半肚子不會空虛的可能。
最重要的細節，是輕而易舉的窺視感。
當機車停下；樓下三三兩兩大學生高聲談話；或者一對情侶，無言地把機車從位置牽出，女孩跨坐在後座，手抓緊車體後方支架，男孩發動機車，他們沒說一句話，便遠離了我的視線。他們是在吵架後無聲的對抗？或者分手前夕靜默的遊行？我不知道結局，和他們的真實，故事只在我的想像中發生。
探出窗外，只是用來跟無聊扞格的手段，在現實生活以及無意識呢喃之間的黏著劑。它可以從我的生活抽離，並不影響我刷牙的次數和計較體重變化的頻率。但我總會不由自主地望著窗外發呆，看著陽光中輕微晃動的樹葉，儘管背景是受長年日曬之苦，生垢發黑的公寓外觀。
最近幾天以來，我把使用電腦和看書的空間，挪到窗邊書桌進行。 ●
網友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