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鄭翔釗
母親又在幫父親理髮了,並囑我兄弟倆拿著小椅凳在旁等候。我們熟練的將報紙中間割下足以容納頭頸的圓形,套在頸上,披著毛巾,等待每月一次的家庭理髮。
父親因為早禿,頭頂上的煩惱絲早已不復存在,只剩兩鬢的僅存髮根。早年他總是會去傳統的理髮店,將兩鬢修齊、刮鬚,那是他生活之中難得的奢侈。後來母親中年失業,加上為了買房向親友借貸,為了節省開銷,她買了電動剃刀,每月幫父親、大哥與我理髮。
一開始理髮,感受到母親的手在顫抖,但我更害怕她稍不留神,我的頭皮就多了一道傷疤。沒想到這樣戰戰兢兢的理呀理,刀片已不知換了多少,母親還是僅會理著簡單無設計感的三分頭,但手腳已訓練得十分俐落。
聽她嘴邊喃喃自語的計算,一個人理髮300元,一個月就省了900,二十幾年下來已省了一台中古車的花費。照照鏡子,雖然鏡中的自己樸實憨厚,沒有都市人的時髦,卻也省去日常整理頭髮的工夫,這樣算起來,我也不知節省了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