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令
想喝茶的時候,拿出陶壺。
今天的心情適合喝東方美人。燒好熱水後,打開陶壺的蓋子,對著壺裡說「東方美人」,隨即往壺裡注滿熱水,再蓋上蓋子。
過了一會兒,把壺裡的東方美人,倒進杯子裡,喝起茶來。
這樣的茶,有時候淡淡的,有時候濃濃的;要看那天,是不是喝得很專心――
有時候,雨天適合喝大紅袍;燒好熱水後,打開陶壺的蓋子,對著壺裡說「大紅袍」,隨即往壺裡注滿熱水,再蓋上蓋子。
等候一下下,把壺裡的大紅袍倒進杯子裡,喝起茶來;身體逐漸緩緩發汗。
容易燥熱的體質,適合喝些白茶。燒好熱水後,打開壺蓋,對裡頭說:「被雪覆蓋過的白茶。」隨即注滿熱水,蓋上蓋子。
不多久,把壺裡的白茶倒出來,慢慢品飲。
朋友來的時候,就問問人家喜歡喝什麼茶,都有。
心中想起一個人。等熱水燒好,打開蓋子對壺裡說:「窗窗。」
接著注滿熱水,蓋上蓋子。等上許久,再把壺裡的液體倒進杯子;所謂的「窗窗」,是沒有茶色,沒有茶味,彷彿水一樣的飲品。
不喝,但看著,放著。接著人就出去了。
在雷雨過的後巷,撿一朵雞蛋花回家,放進那杯「窗窗」裡,花漂浮著,晃動著,像一扇隱隱在搖撼自身的老窗,從陰影深處,仍不斷地將自己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