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愛莉森
新冠肺炎感染人數近期暴增，民眾為檢測PCR在醫院外排成長龍，醫護人員人手不足忙得像打轉陀螺，全球疫情已持續兩年多，前線醫護人員的辛勞有目共睹。
不過近日美國《洛杉磯時報》的一則投書，提醒我們還有另外一群醫療人員，也快要被疫情壓垮。投書者是已執業30多年的獸醫師凱倫．霍莉根（Karen Halligan），她揭露了一個驚人數據，平均6個獸醫當中，就有1個人有輕生的念頭。
疫情爆發的第一年，美國有2300萬戶家庭決定收養毛小孩，獸醫院求診數暴增。許多人或許對獸醫的想像是，他們拯救可愛小動物的性命，比起醫生面對愁容滿面的病患，是相對快樂的工作。不過我在年少時，就知道獸醫可不是好幹的，當時迷上英國獸醫作家吉米．哈利的一系列著作，講述他的獸醫生涯，記得他說最怕在下雪的寒夜裡，被叫去幫牛隻接生，有時得將整隻手臂都塞進母牛子宮助產，常奮戰到天亮小牛才落地，手臂時常被拉傷不說，還得防著被牛踩傷，工作結束後只感到又冷、又髒、又疲憊。
霍莉根醫生的投書，則道出更多獸醫難為的其他面向，首先是龐大的學貸壓力，美國獸醫系學生一出校門，身上就揹了近26萬美金的學貸，約合台幣780萬，這和醫學院畢業生差不多，但獸醫的收入卻只有醫生的一半；另外，獸醫可沒分科這回事，獸醫師必須是通才，要會治療動物的眼睛、皮膚、腫瘤等各種疾病之外，還得要會開刀，而且由於醫療成本高昂，獸醫院的利潤其實不高。
霍莉根醫生表示，情緒壓力往往是壓垮獸醫的最後一根稻草，除了面對治療動物的種種挑戰，還得安撫飼主心情，有時明明可以救治的動物，卻因為飼主負擔不起醫療費，選擇讓寵物安樂死；獸醫師的疲累和沮喪日積月累，磨蝕了職業熱情，有人甚至產生「同情疲勞」的現象。
記得獸醫作家吉米．哈利的故事結尾，常常是他喝著熱茶，看著剛出生的小動物，就打起瞌睡來；這或許也是獸醫職業的寫照，大部分時間又苦又累，但能為無法言語的動物解除痛苦，還是很有滿足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