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莉菁
今年六月,法國送走了德佛斯這位重要的表演藝術家。舉行告別式的小教堂難以容納所有前來憑弔的民眾,當德氏棺木出現時,圍觀人群悼念的掌聲響起,久久不輟。
法語魔術師德佛斯
在場的法國文化部長稱許德氏「對法語的無限熱愛,而語言正是德佛斯作品中的主角」,法國文化部甚至於2003年創設了「德佛斯法語大獎」(le GrandPrix Raymond-Devos de la langue francaise),獎勵對法語文有貢獻的表演藝術家。德佛斯(Raymond Devos,1922-2006)生於比利時,後來輾轉遷移到巴黎定居下來。從小家境困苦,二次大戰期間被送到德國做苦工。他暗暗發誓,如果可以活著回國,從此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法國光復,德佛斯也回國展開他嚮往的表演生涯。他從巴黎紅燈區的小店起家,逐漸打響名號,成為讓法國人笑中帶淚的單人脫口秀名家。他擅長塑造荒謬情境,經典作品有《不會動的東西》(Objets inanimes)、《我討厭籬笆》(Je hais les haies)、《漲潮與落潮》(Leflux et le reflux)等。德佛斯把法語耍玩得淋漓盡致,可以逗得全場哄堂大笑,但是絕對不走低俗搞笑路線;他對政治與時事等議題向來敬謝不敏,只靠著文字與情境的荒謬性來博得滿堂采。
平民說唱家可律徐
今年六月正好也是另一位重量級脫口秀名家可律徐(Coluche,1944-1986)逝世二十週年紀念日,其家人策畫出版了相關紀念漫畫集,也有相關書籍問世。可律徐編寫的橋段人人朗朗上口,成為法國普羅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可律徐小時候對課業不感興趣,長大後逐漸找到了自己的舞台。一開始跟朋友組團表演,成員中不少人在當今法國影壇都占有一席之地,如傑哈‧迪巴厄(Gerard Depardieu)、咪嗚‧咪嗚(Miou-Miou)、傑哈‧朱諾(Gerard Jugnot)等人。他後來單飛,作品《某人的故事》(C'est l'histoire d'un mec)堪稱經典。只見可律徐在小酒館舞台上準備向觀眾說故事,說來說去還是停留在開場白「我要說的是關於某人的故事……」光是如此就逗得全場噴淚大笑。
可律徐不像前輩德佛斯那麼「政治不沾鍋」,他肆無忌憚地拿時事與社會議題發揮,使用的語言也比較草根。1981年參加法國總統大選,號召全法國人「一起來給政治人物好看」。1986年創立「有心餐館」(les Restos du coeur),提供流浪漢溫飽的機會。同年車禍身亡,笑聲化為永恆。
這兩位說唱表演家,一個來自比利時,一個有義大利血統,都在法國舞台上發光發亮,成為法語文化的鮮活遺產,在民眾的集體記憶裡永不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