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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世界小葉片 世界上有這樣一座山

2016/06/18 06:00

呢喃

《Chicken a la Carte》,是在2006年柏林影展紀錄短片競賽中,榮獲最佳影片的作品,當年的競賽主題是「food, taste & hunger」,該片的時空背景為菲律賓的垃圾山,這裡的居民總是到市區的廚餘桶蒐集三餐,舉凡啃過的雞腿、細碎的義大利麵,這些市區吃不完的食物,在垃圾山居民的眼中是溫飽的確據,孩子們個個爭先恐後地、幾乎要把自己的身體埋進桶子這般渴望。而鏡頭一轉,看到的是垃圾山社區的另外一家人,圍在餐桌準備「享用」今日的「美食」,孩子興奮地想要開動,爸爸輕拍開孩子的手,溫柔地告誡,吃飯前要先禱告,感謝上帝賜給我們桌上的飲食……。

時間過了十年,我這次有個難得的機會,能夠跟著服務的醫院,參與一支菲律賓短期宣教的隊伍,就親自踏上了這塊世人選擇不看、但確實存在的黑暗之地。菲律賓有嚴重的貧富差距問題,馬尼拉市區有極盡奢華的吃到飽餐廳、有全亞洲最大的購物中心、有縱情享樂的賭場和飯店,但不用多久的車程,就會抵達世界數一數二大的貧民窟──垃圾山。

菲律賓的垃圾山社區分為兩區,從起初的Smoky mountain,到現在的Payatas,超過40年的歷史,孕育著數以萬計的貧民,他們大多是農民出生,歷經菲國加入世貿、本國農業幾近崩盤的困境,選擇離鄉背井到都市找工作,但卻只能淪落到在大馬尼拉周邊以垃圾為家、以撿垃圾維生,因而逐漸形成這樣大規模的貧民窟。沒有強制垃圾分類政策的菲國,一度覺得垃圾山「有礙國容」而下令關閉,但反而促成了第二座垃圾山的成形,也就是此行我去拜訪的payatas社區。

隨著車子越往裡頭駛去,憂傷的靈越發沉重,太陽依然高掛,但照的是和市區完全不同的風景,簡陋的竹子、木板就是安身立命的居所,空氣中瀰漫著腐敗及惡臭,地上流竄著灰黑的髒水,背後就是積年累月從馬尼拉運來的垃圾山坡﹝不誇張,真的顧名思義是一座「山」﹞,這景象好像和兒時哼唱的「我家門前有小河,後面有山坡」有幾分神似,但山坡上從來都沒有紅似火的野花。看著路邊每一雙眼眸,不知為何我漸漸地低下頭來不忍去看,這裡每一位居民都和我們有著一樣的靈魂重量,但他們卻連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只能卑微的祈求,甚至不能擁有。貧富不能決定一個人的生命深度,但卻決定了這麼極端差距的生活水準,在這個10%的富人擁有1/3財產的國度裡,我彷彿可以看見他們遮起眼睛、摀著耳朵,繼續任憑朱門裡那些酒肉發臭……。

而後我離開了垃圾山,心中的困惑與衝突持續在擺盪,我看到那比恨還要更冰冷的原來是冷漠,而我也相信唯有愛能夠化解這一切,真心期待能有更多願意付出愛的實踐者,一起參與這世界,讓愛融化這冰山大陸,讓希望之光照進最陰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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