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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家庭plus．揚眉兔氣迎新春7-5】過年拜拜 婆媳過招
圖／達志影像
文／堤娜
別以為是婆婆選媳婦，其實媳婦也在挑婆婆。就是那慈藹的笑容，讓我深信「婆媳過招」我會較有勝算。
過年，首度得在南投山區度過，看著朋友臉書動態，盡是遊山玩水的炫耀文，反觀我除夕這日，天未亮早已梳理完畢，在臥室內靜候廚房動靜，一聽到鍋盆鏗鏘作響便衝出房門，再故作從容地走進廚房。
婆婆笑問著：「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即便我滿腹苦水，仍識相地說：「既然嫁過來了，怎麼捨得讓妳一個人辛苦！」眼睛瞄到牆上時鐘：5:55。
婆婆開始交代各項工作，指導我處理食材，每道菜的前置作業、料理方式、擺盤規則皆是我打娘胎以來從未領教過的。待供桌上連一顆橘子都無立足之地時，婆婆才滿意地說開始拜拜。原以為忙完了，立即又被叫去廚房繼續做事，原來剛剛拜的只是神明，現在要準備拜地基主和祖先的菜色。
除夕熬過了，隔天大年初一竟然又要再拜神祭祖一次，在家拜完得再到廟裡拜，還得應付一堆舅伯姑姨來拜年，隨著一樣樣佳肴產出，我原本的笑容可掬變晚娘面孔，語氣由不厭其煩變不耐煩。等到客人都送走後，一想到難得的假期我卻得整日窩在這窮鄉僻野的破廚房，再也忍無可忍了。
「一直拜一直拜，是想撐死誰？」話一出我便後悔，雖腦海中突然閃過「做自己好自在」，但大年初一講這樣實屬大逆不道啊！我心裡暗道不妙：開戰了。
「妳……妳……妳……」婆婆訝異地指著我，一時語塞。「妳……妳就是太孩子氣。」孩子氣？這是罵人的話嗎？聽起來有點俏皮，我一時不知要如何接招。
婆婆不急不徐地說：「以前物資缺乏，大家都是過年拜拜才有得吃好一點，我現在做的是我們的傳統，一代一代這樣傳承下來，哪一樣沒做好，我就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妳如果累了就去休息，反正我以前也是都一個人張羅，我還能做就會一直做下去。」簡單幾句話猶如當頭棒喝，婆婆還能做，我就陪她做。
隔年，孩子出生，我這位新手媽媽手忙腳亂之際，又驚覺先生竟是傳說中的「豬隊友」，思來想去，都是家長沒教好，趁著某次回鄉跟婆婆大肆抱怨。等我痛快發洩完所有不滿後，婆婆的臉色有些難看，兒子被這樣數落，叫當媽的情何以堪，但我說的也是實情啊！
婆婆先嘆了口氣說道：「妳說的情況我知道了，我會再跟他說說看。以前農業社會生活很辛苦，於是我對兒子比較疏於管教，妳再多多包涵。」我以為婆婆會在第一時間反駁我，沒料她竟是接收的我的抱怨，甚至承認自己有疏失，但仍無法澆熄我滿腔怒火。
誰料婆婆話鋒一轉，接著說：「不過，我看妳眼睛也不太好，挑來選去看中我兒子，現在又生了這麼可愛的寶寶，我看啊，妳也跑不掉了。」
時日一久，我更加確定一件事，即便和我初期想像不一樣，但我真的遇到厲害的婆婆，她的厲害，不是奴役媳婦還說長道短那種，而是用她過人的氣度和智慧，去化解生活中的大小紛爭，使整個家族得以更和諧、圓滿，我也感念我雖看錯了老公，但至少選對了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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