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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林婉瑜/第一重要的事

2018/09/11 06:00

◎林婉瑜

生命中第一重要的事

是在那些燦爛的夢裡我必須做一個清醒的人

第二重要的事,是聽到葉子從枝頭掉落必須準確地接住

第三重要的事是,在自欺的時刻重新變為誠實

第四重要的事,記得愛的自由和被愛的豐饒……

一直數下去

可以排到第十五件事

或者反過來排

生命中第一不重要的事,第四不重要的事

第一輝煌的事,第三黯淡的事

第五懸念的事,第二凋零的事,大規模的事,結為果實的事

終於變舊的事,默默搬運的事,成為礦石的事

沸騰的事,退到海平線後面的事

反方向的事,之間的事,以外的事

在「暫時」和「永遠」中間的事

我是你生命中第幾重要的事?你對我來說從來

不是一件事情

你是,從飛機上俯瞰大海時,那些拖曳著銀色波紋的銀魚般的船痕

是大雨過後延遲落下的

空氣安靜以前倒數的雨滴

是突然打開心的暗室看見所有旋轉湧動的光的塵埃

是扶桑花已經落下

卻忘了收拾它留在我視野裡的那些好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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