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茉墨
婚前，他像有吸盤觸腳，趁隙就往我身上黏搭，我們曾被餐廳服務生警告：「先生，請尊重一下，這裡是公共場所！」婚後，彼此距離隨時間等距拉長，由並肩平行到一前一後。曾主動去牽他手，竟然被靦腆甩開。二十幾年來，由無話不談到無話可談，是誰轉了性？
現在孩子大了，晚餐只剩我倆，為了食安，我仍下廚。有天正埋首抽油煙機隆隆聲中，一轉身，不知他何時返家，在廚房門口望著我，鏡片後閃著熱情又安慰的目光，眨巴在燈下像燦爛星火，霎時被他「電」到，中年阿桑的心竟如婚前一般不知所措！
早上他上班前，匆忙幫他舀熱湯裝保溫罐，恍然間，感覺像替孩子們準備吃食一樣，有多少愛與呵護在裡面。他出門前大聲說：「老婆，我走了！」一種相守相依的愛洋溢靜謐晨光中。
晚歸時，休假的他，流理台上已切好配菜，陽台上已曬好衣服，這種種，沒有一句「我愛你」，沒有當年的纏綿熱吻擁抱。寂靜午後，我們一起出遊回家，我提議去買菜好給他做便當，熙來攘往的街頭，他露出白牙傻傻笑開了！走在菜肉攤販中，想的是如何選些讓他能降血壓血脂的菜，他在身旁，不多話地幫忙提菜，就是這麼自然。
柴米夫妻在這日常三餐中，深藏著愛。我們生活著，會吃飯、做飯、洗米、買菜、不自覺勾住彼此的胃與心，也成就我們兩人溫暖的空巢家庭。愛，仍在，換了形式，雖淡卻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