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江沙
女兒6歲時說:「長大以後買豪宅給你住,長大以後帶你到國外玩……」
10歲開始,一向說話字正腔圓的女兒,會用俏皮的口吻調侃我的台灣國語說:「我們走進森林裡,花(發)現了一間美麗的黃(房)子。」
女兒上大學時,我總是扶著陽台的矮牆,偷偷地望著女兒背著行囊出門,目送著她的背影愈來愈小,直到消失在轉角處。
女兒畢業後,離鄉背井到外地工作。繁忙的工作壓力忙到只能利用週末去探望父親。
聚散匆匆,女兒紅著眼眶說:「爸爸!下星期六再來看你。」
女兒剛跨出養老院的大門。我凝望著天空,沒有言語,盡是沉默,彷彿眷戀著一些微弱的記憶。我忘記了女兒才剛離開,雙眸露出思念親人的眼神,渴望著星期六的到來。
我日漸衰老,天天繞著寢室前的那棵老樟樹轉。撐著拐杖拖著一雙布滿灰塵的皮鞋,每移動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