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品嘗者/吉田
看著靜坐沈思的苦行僧、沐浴祈禱的男女老少,還有數量龐大繁雜、魚貫穿梭來去好奇窺看究竟的外國遊客,聖城瓦拉那西的恆河邊從清晨到夜晚,都是熱鬧滾滾的沸騰人聲。
一條河流承載著生命的始終:出生在此,嬰兒沐浴祈求祝福;死亡在此,大體沐浴洗清罪孽。上游天天舉行火葬,時時將骨灰灑入河裡;中游許多人們自在安然的洗衣沐浴;下游可見天真的孩童歡樂玩水嬉戲。瑜珈修行者浮沉在河面淨身冥想,更多的是無所事事的閒雜人等……。
老實說,在旅人的眼中它只是一條寬廣的黃河而已。河流水域因雨季氾濫而更寬闊,淹沒了在照片印象中看到的沙洲與河階,混濁河水夾帶泥濘黃沙,載浮載沉著許多紛雜不可思議的物體(包括各種理由無法火葬而放水漂流的屍體,人生所有吃喝拉撒的垃圾),波濤滾滾洶湧地奔騰過來,浩浩蕩蕩地流淌而去,身處單薄河舟,渺小在天地間,那是何等奇妙驚悚的體驗。
夕陽爍爍的反射河面水波,金光閃閃如帶。夜幕緩降下來,這城市與河流那金碧輝煌的風景也隨之凝成了一片灰濛的剪影。
長日將盡,虔誠的人們開始施放水燈。由乾樹葉折疊成碗,舖滿新鮮花瓣,其上再置放燭油,點燃祝禱祈福後再放入水中,雙手合十喃喃默念經咒,肅穆專注的目送水燈緩緩離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