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錦萍
去某國立學校的美髮部弄頭髮,看見洗頭阿姨和被稱為天之驕子的學生相處融洽,她問起我的工作,瞬間我決定捨棄其他職場身分,用非常光明正大而平常心的口吻,說明我在為遭受司法處遇的少年授課。
「教室在重重鐵門之後。」我回答她。
當下那一秒,我感覺像在介紹自己誤入歧途的孩子,或者天生哪裡有障礙的孩子,決定在日常生活隨時來臨的遭遇中勇敢坦然,溫柔又平靜地面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評論和眼光,不打算隱晦或閃避,也不至於辯論。
她略略驚訝之後小心談話,讓我隨時可以停止話題那樣的體貼,但我想試試看自己,於是用一種在美容院輕鬆聊天的方式,說說他們的遭遇,淺淺的,簡單講幾個觀察淺見。
當然會有歧見,我用普通老師讚美學生的笑容,不吝為他們說了兩句好話,並且慢慢說明其實做錯事之前,有太多時刻旁人能夠把握住,把他們拉回來不致偏離航道,而現在仍然有機會幫忙浪子回頭:「做一點事嘛,總比什麼都沒有好。」
說了幾個常見的例子,阿姨表示心疼想流淚,離去前把她的手機號碼塞給我,若有需要,她願意幫忙教孩子美髮,學個一技之長:「養活自己。」幫忙孩子出來之後不要因為沒學歷、沒技術而再走回頭路,她樂意出一份綿薄之力。
另一個在生活中偶然遇見的泥作師傅也回應以同樣溫暖:「有的孩子真的身世很可憐啦,光罵沒有用,介紹過來,我可以傳授他們技術,雖然不致發大財,但是絕對能正正當當抬頭挺胸做人。」
社會處處有暖流,向著孩子的方向流去,大人也要有信心喔。
(關心青少年犯罪預防與矯治,可上http://www.616.org.tw中華民國更生少年關懷協會諮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