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聶宏光／【極短篇】完美結局

◎聶宏光

下過一場雨，空氣變得十分潮濕。「小心，」他輕扶著我，讓我平穩穿過這條布滿樹根的小徑。「穿著高跟鞋，真是辛苦妳了。」我看著身旁的他，眼神溫暖，話語輕柔，汗水流過臉頰，凝結在下巴。後方不遠處，傳來此起彼落的腳步聲。那是城堡的士兵們──他們走在我們後方，步伐整齊，不時響起盔甲與盾牌撞擊的金屬聲。

我知道周圍的樹林，都有士兵埋伏著，藏身密林伴著我們前進。在這個時刻，我應該要感到安心。他們說我的朋友，名為沃夫岡的那匹狼，犯了偷竊以及傷人的罪，已經被處死了。牠的皮被剝下來，送到藝匠那裡，等著被做成一件厚重的狼皮大衣送還給我。協助捕捉牠的，我的家人們則拿了豐厚的黃金，被安排到遠方的城市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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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母親見最後一面時，她告訴我：「順從命運安排，就不會吃苦。」我抬眼望著天空，那時也是像現在一樣的天氣。如果只有我一個人，那會有多麼愜意啊。雨後的森林氣味，讓人舒服得都要飄起來。只怕從此以後，我都沒辦法獨自出門散步了。

我小時候聽過好些個故事。少女把腳塞進玻璃鞋，為討王子歡心，後半生卻不良於行。小美人魚犧牲自己，碎身於泡沫，讓王子存活。美女被迫與野獸共處一室，只為廉價的賣藝賞金。民間故事流傳許久，不知不覺成為某種道德教訓。而我身旁的男人，高大，勇猛；果敢，與堅忍。我必須相信，相信這位王子是我此生唯一的歸宿。這樣，才能迎向屬於我的完美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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