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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親子】〈徵文大拼盤〉深深思念 這樣化解……

2018/03/04 06:00

圖/廖若凡

不在世的親人,想見也見不到了,那麼這樣的思念該如何轉化呢……

圖/廖若凡

〈思念的方法1〉衣物陪伴 度過孤單

文/若藍(新北市)

書桌前的椅背上,掛著一件父親的西裝外套,就這麼掛著。父親過世一年多了,他的房間寂靜無聲。

衣櫥裡掛著一件套頭的綠色毛衣,30多年來,只在某些時候套在身上穿一下,卻不曾穿出門去,就深怕穿破了它。那是母親的毛衣,它伴著我,度過無數個欲哭無淚的夜晚,更在我毅然決然辭掉工作,陪著父親走完最後一哩路的一整年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國一時,那個回到家,看見母親的遺體伴著父親哀戚的黃昏,深深刻印在腦海裡;腦溢血,讓母親來不及告訴我青春期的奧祕;也讓我只來得及留下這件毛衣。於是,秋天不再只是秋高氣爽,秋天,多了一份迷惘的氣息,夾雜著分離。在我的生命軌跡裡,歷經無數次的遷移,母親的毛衣,總是壓箱底;隨著我,走過婚禮,走過低潮期;看著我生命中的悲與喜。

整理父親遺物時,留下其中一件西裝外套,跟一件毛衣短外套;在形單影隻的空巢期裡,我不孤單。在重返就業市場的顛波中,學會淡然。因為,有它們的陪伴。

〈思念的方法2〉想念曾祖母 就抬頭望月

文/溫溫(台北市)

曾祖母和我感情很好,把我從小帶到大,跟我說好多童話書上沒有的故事,多半是她自己的故事。

她很喜歡月亮,總是嚇唬我有天她會離開這世界,那天如果到了,要我不可以哭,那不是分離,是去了別的地方,她說想她的時候就抬頭看看天空,她會住在月亮上面。

過了幾年,我離開家去外縣市讀高中,每個月只回去看她一次,高齡90歲的她體力已大不如前,但每次得知我要回家了,總是精神十足地站在門口迎接我回來。16歲的那年,是我升學壓力最大、課業最繁重的時候,在忙著準備考試之際,接獲她病逝的消息,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晚,我搭著夜車趕回家,坐在窗邊尋找著天上的月亮,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不敢掉下來。

曾祖母已經去天上了呀,那晚的月亮特別皎潔,卻也特別模糊。

從此,只要想她的時候就抬頭看看月亮,假裝她在上面看著底下的我。只要工作不順、感情失意、在外頭受到委屈的時候,看著月亮就會安心許多,我一直相信她在上頭,並且會在迷惘的時候指引我回家的路,帶我走往正確的方向。

〈思念的方法3〉媽媽親栽盆栽 重新找回活力

文/郎英(台中市)

媽媽剛走時,常望著珍藏照片潸然淚下,瞧見形似身影就想起慈顏,不禁哽咽,那時整個情緒燃點特別低,又緊繃敏感。

有天整理陽台,發現往昔媽媽親栽盆景,久未澆水早已枯萎,乾涸泥土就像我心中那畝田。下意識捲起袖子,連「盆」帶「心」挖空、洗淨、風乾,然後驅車前往花市,挑了肥料調土和觀葉植物,回家安盆立葉。

忙了大半天,身體雖疲憊,心情卻舒坦,連年來苦悶似也平和許多。素稱植物殺手的我,立志消除魔咒,竭力照料好這些新嬌客,因為不只付出我的心力,還算上了媽媽那一份。

每天醒來,幫它們梳洗補給,剪去枯葉如我篩掉雜念,插枝新株繁衍嶄新生命。雖然笨手笨腳有些生澀,不如媽媽巧手巧藝,但在「拈花惹草」的日子裡,甜中帶澀的憂鬱思念,幻化成充滿期待與希望的喜樂心。

眼前這些可愛小綠人,我特別寵愛「芙蓉(台語)」,因它是媽媽至愛,尤其是那特殊香氣,有媽媽的味道,有母女說不盡、忘不了的回憶和情分。

〈思念的方法4〉媽媽的炒米粉 永遠不消失

文/芬園(高雄市)

小時候每當有親友來,父親總會留住客人品嘗母親拿手絕活──炒米粉。母親去世後,這道料理成為治療我們姊妹聚會時思念母親的藥膳。

切菜聲中,彷彿回到以前,我們總是跟前跟後地說著同學的八卦,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每一樣配料該怎麼切,該先炒香菇或蝦米,母親的嚴謹與堅持就在做菜中表現出一絲不苟。大家看久了不記得都難,就像她的嘮叨一樣,一次又一次在耳邊……

這幾年,想念媽媽似乎跟米粉畫上等號。姊妹聚在一起時,我總會循著母親獨特方式炒米粉。切著每一種食材,有一種期待,期待熱騰騰上桌的米粉,每一口都包覆著傳承的味道。站在爐火旁,感受到母親的溫暖與愛。

我不是頂愛吃炒米粉,但我卻愛炒米粉。在香氣四溢中,那個永遠的味道,如同母女相伴的跳動味蕾,我確實聞到了。將那個思念的人融入生活中,就像咀嚼天然的菜香,沒有苦澀,不用添加任何調味,就能感受它的自然原味。

〈思念的方法5〉透過臉書抒發 思念不斷線

文/大頭漢堡(高雄市)

記得那年姑姑因癌症辭世,表姊給我張紙條,讓我把所有想跟姑姑說的話寫下後,掛在塑膠樹上,之後跟著火化那些祝福與不捨。

但這些年的千言萬語怎是一張紙能道盡的?

在舉行家祭後,我因為心裡仍有想講的話、想表達的道歉沒有說出來,於是我把這些心情與種種過往都寫在facebook的網誌中:關於年幼時做過的魯莽言行讓姑姑傷心、在逢年過節時全家人去姑姑家拜年的喜悅、即使身為單親媽媽,本身生活並不富裕,但老是會幫我們這些晚輩添購新衣,這些酸澀的心情與悲傷,以及不復返的喜悅,我都忠實地記錄。

我在facebook的網誌僅開放給親戚觀看與留言,兩、三年後偶然機會,表姊看到了那篇網誌,她表示非常感謝我寫下當時的心情,讓她可以看到媽媽不同的一面。聽到她的話讓我很開心,因為我留下的文字不僅可以幫助我舒緩思念,也可以讓其他人回想起故人的好。

〈思念的方法6〉葡萄樹下 串起記憶盒

文/連美英(屏東縣)

你種了一棵葡萄樹,而逝。

葡萄樹不負你所託,代替你守護興旺家屋,在庭院的架上安靜延伸生長。為了要保持它的生命力與留存對你的記憶,則經常要修剪、施肥、澆水。它不僅年年產出串串葡萄,並供人隨意歡喜採摘之外,還陪著我們思念你。

記得你生前曾對我說:「粉粉的紫,看起來很舒心。」所以,在你離開的第7年,我重新將葡萄架刷上粉紫色。粉紫色的藤架與串串綠色的葡萄,使庭院瞬時亮麗、舒心,紛紛吸引路人,大家佇足於葡萄樹下,不約而同地掀開記憶盒,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你在葡萄樹下的情景。假日時,你喜愛坐在葡萄樹下,然後對每位路過的人,寒暄問候;有時還會烹煮原住民風味美食,招聚親友,在葡萄樹下圓桌享用;有時摘下葡萄,釀成葡萄酒分送鄰人;有時噤不作聲,靜觀天空中飛翔的鳥兒,如何停留藤架啄葡萄等等……事隔多年,葡萄樹依然翠綠成蔭,而藤架下,因你離逝,孤寂很久了。

雖說葡萄結束相思帶,然而,藤長蔓遠古延今。我何其幸福,還能在粉紫色的葡萄架下,喃喃訴說著我對你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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