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馮平／她的心

◎馮平

她的心裡終究是有我的，不然也不至如此。

我愛她，這是她知道的，所以她才能這樣傲嬌，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來的時候，那樣甜膩，萬般溫柔；走的時候，那樣堅定，攔不住喚不回，一點情分也不留下――「無情啊！」長輩們都這樣說。

那日午後，她臥我懷中，我正品嘗幸福之味的時候，她俶爾起身，說：「我走了。」早知道喚她不回，一時心有不甘，我就哭了（其實只是發出悲泣聲），哪知她明明走到了門口，聞這哭聲，竟然回頭了，還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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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我，眼露慈憐光輝，然後伸出手，想拭去我臉上淚水――哎呀！夢否？超現實之境耶？我又驚疑又驚喜。她拭了五、六下之後，說：「為這點事，何必哭呢？」

那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知道，她對我並非完全無情。

再一次，便是不久前，我出門遠行，請好友潔西卡來做保姆，給她罐頭，給她水，給她打掃衛生。潔西卡會傳訊告知近況，我忙的時候就留語音回覆。一日她來信：

阿妹很想念你，剛才她躲在角落裡不肯出來，我找了一段你的錄音放給她聽，她一聽到你的聲音不僅馬上跑出來，還用手想抓聲音的來源，坐立難安得很，我就順勢抱她起來安慰一番。

阿妹，貓，與我相聚相守八年半了。縱然她還是我行我素，還是便祕嚴重，還是半夜偷尿床，但她的心於我如此有情，所有奴才們還是會感歎――何德何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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