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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自由副刊．王丹專欄】香港的大學校長們
◎王丹
◎王丹
香港發生大規模抗爭運動，主力是大學學生。面對學生的行動和警方對學生的鎮壓，做為學校的大家長，香港的大學校長們有各種不同的表現。
一類是盡量在政府與學生之間保持中立平衡的立場，同時溫和表達對於學生的同情。具有代表性的，是香港中文大學的校長段崇智，他11月10日與學生對話，了解學生的訴求和意見；18日，又發表了公開信，歷數學生們受到的警方壓迫，表示「從人道待遇角度看，情況嚴重，而涉及身體傷害的情況，更加不能接受」，在他的安排下，中大校方已經聯繫律師協助學生。段崇智還表示，他會去信行政長官，希望政府予以調查。對於警方的暴行，他也表達了「對於部分警務人員涉嫌不當使用暴力或違反人權，經查證後須予以譴責的立場」。此外，香港樹仁大學的副校監胡懷中也致函師生，表示如果有學生因為抗爭遭受法律控訴，校方會根據「無罪推定」的原則，在法院判罪前，對誰都予以保護。
還有一類卻是採取了逃避職責的做法，最典型的，就是香港城市大學校長郭位。11月12日，香港警察進攻城市大學，用催淚彈攻擊學生宿舍。在學校財產與師生安全都受到嚴重威脅到情況下，身為校長的郭位自始至終沒有出面，似乎整起事件與他無關一般，被稱為「神隱校長」。不僅如此，這位校長對警方暴力一言不發，對於自己的學生卻發表公開信，聲稱要追究校園大樓和校長辦公室被學生破壞的刑事責任。令人遺憾的是，這位不保護學生，反倒與侵害人權的警方站在同一立場的校長郭位，是一位台灣人，曾經被馬英九提名擔任中央研究院院長之職。這位中研院院士，還曾經去中國參觀閱兵儀式。只能說，他丟了台灣人的臉。
回顧歷史，民國時期的大學校長們也面對在動盪時代中，學生抗爭帶給他們的壓力和困境。當年從蔡元培到胡適，都反對學生上街的激進運動方式，但北洋軍閥和國民黨抓捕學生和想闖入校園，都被他們捍拒。那種身為校長的風範，對比今日的香港大學校長們的表現，實在令人喟歎。
我認為，做為大學校長，可以有自己的政治立場，但是在保護學生的問題上，不應有任何的政治立場的考量，更不應因為畏懼或者親近政府，而放棄維護學生的職責。一個大學校長，及時地挺身而出，面對國家政權，哪怕學生的政治立場和做法自己並不認同，也應盡力保護自己的學生。這是做為一個大學校長的基本的操守，良知和職責。同時，身為校長，聆聽學生的意見，與學生對話，也是最基本的本分。像郭位這樣，身為校長，卻不站出來保護學生，神隱不見，臨陣脫逃，已經完全失去了做為一個大學校長的資格。而段崇智校長的表現，雖然還無法與蔡元培和胡適等相提並論，但多多少少維持了一個校長應有的風骨。
任何一個社會，大學生都是最為活躍的公共群體，很多大型的社會抗爭，大學生都是先鋒力量。而大學對於民主社會來說，是非常重要的獨立機構，應當享有更多的自由，才能為社會培養負責任的公民。無論是從維護學生權益，還是從維護社會的民主價值出發，大學校長們都理應扮演抗拒政治權力壓制大學自由的角色。從這次香港抗爭運動中大學校長們的表現，其實足以證明，香港在回歸之後，已經愈來愈無法維持原有的自由了。
至於出身台灣的郭位校長的表現，我們只能用「不齒」二字來評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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