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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白靈／洞
◎白靈
◎白靈
1
進入一個洞
．
突被一想法抱住
這是進去
還是出去？
．
2
「要關燈了」
導覽員忽然說
球場大的鐘乳溶洞
瞬間塌成墨黑世界
．
一切在，一切都不在
．
3
你的文字是一個洞
我不小心進入
開始摸索
你靈的殼
魂的壁
．
一整夜
找不著出口
．
4
隔著桌對坐
有一瞬間
光面桌上倒映著你
眼前遂拉開成
一座天池
深不可測蓄水的
隕石坑
．
我們丟入眼珠子
在其中互捉
．
5
夜是溶洞
鐘乳向下
石筍向上
．
水 互 滴
．
百年 滴向 千年
萬年 滴向 億年
．
6
「要開燈了」
隔了千百世紀
導覽員才忽然說
．
小壁燈一亮，我們
又回到溫暖的洞
．
眼前林立著鐘乳
和石筍
上 下 相互
滋潤著
．
7
出了洞
重新被熟悉抱住
．
這是出去
還是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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