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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plus．阿達週記】灰塵從何來
圖／陳佳蕙
文／呂政達
同事11歲的姪女迷上「角落小夥伴」，在她單純的角落世界裡，每個親人都被冠上角落生物。
譬如說，她媽媽被封為「藍色粉圓」，爸爸由於體型的關係，當上了「粉圓普拉斯」。粉圓Q彈，是企鵝的最愛，但個性又彆扭，藍色粉圓因為每次都會剩下來，個性更彆扭……這個小女生說，她不能再講下去了，媽媽要看見她的留言，「恐怕連泡麵都沒得吃」。
小女生和兒子一起吃過飯，於是我和兒子也進到角落小夥伴的世界。我是灰塵，官方名稱是飛塵，兒子是落葉，小女生強調：「是很可愛的一片落葉。」官方名稱是雜草。
灰塵當然比炸豬排、炸蝦、企鵝更像是會聚在角落的物件。但日本人想像力就是不一樣，灰塵常常聚在角落，是吸塵器對付不到的地方，所以是無憂無慮的一群。我聽了小女生這樣解釋，想一想，「我真的很嚮往當一粒灰塵。」
這年來，兒子住在醫院，我們為他尋找安置的機構到處碰壁，大老遠地跑去接受評估，常常得不到確切的答案，氣餒之餘，又覺得兒子的命運果然就像落葉，在不確定的未來飄零。「不不，落葉是貓咪的好朋友，貓咪曾經救起落葉，帶到角落，讓他不要被踩，會常常幫他澆水，落葉的根部會吸水。」
從此以後，我們都在小女孩的角落生活，怕生、怕陽光，但灰塵和落葉卻組成樂觀二人組。
趙州禪師住持觀音院，清晨即起，灑掃庭院。趙州禪師手中掃帚劃過地面，發出沙沙的響聲。行腳僧人見狀，說：「想不到大和尚身為大善知識，身邊也有塵土需要打掃。」趙州禪師邊打掃，邊答道：「因為灰塵都是從外面進來的。」
行腳僧人走後，學僧問道：「灰塵如何從外面進來？」趙州禪師手中的掃把仍然沒有停下：「你瞧，又飛進來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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