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愛讀書】 《邪惡的幸福》

《邪惡的幸福》
托芙．迪特萊弗森著，吳岫穎譯，潮浪文化出版

托芙．迪特萊弗森著，吳岫穎譯，潮浪文化出版

文學上的冰山理論，因海明威而知名，通常指運用局部的情節與簡要的線索，暗示、突顯水面下遠大於它的部分。相對故事面，《哥本哈根三部曲》動用的可謂修辭面的冰山理論。如一襲素雅衣裙，只在某處剪裁、某處低調的刺繡，洩漏非凡的手藝。一名渾然天成，集天真與世故於一身的敘事者。而今天我們能在《邪惡的幸福》這部更早的作品中，一窺托芙．迪特萊弗森（Tove Ditlevsen，1917-1976）的練習。〈傘〉與〈邪惡的幸福〉的往事材料將在三部曲重寫。形式上，小說家有以一物診斷婚姻的古典取徑，如〈貓〉與〈夜之女皇〉的禮服；也有試驗，如將結婚對象拆解為五官、超現實趣味的〈方法〉，或善用隱喻切換畫面的〈母親〉。總體而言托芙關注女性的成長經驗和家務的（domestic）戰爭，但也在〈匕首〉數篇進行男性視點的探索。《邪惡的幸福》突然的銳利與玩興大發，在相對狹窄的主題內，稍欠圓熟卻才華橫溢，舉個反差的例子，頗似三島由紀夫的短篇少作。儘管後來的托芙直率，三島斑斕，但骨子裡都有種，對「小說」的反抗。書中的這段描寫或許很合適：「她喜歡頁數被妥善運用且符合經濟實惠的小小書本上那些極度濃縮而緊湊的東西。某些散文家、哲學家、回憶錄的作家，了解這罕有的藝術，緊扣著主題。」（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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