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愛讀書】 《機器如我人類如你》

《機器如我人類如你》
伊恩．麥克尤恩著，趙丕慧譯，啟明出版

伊恩．麥克尤恩著，趙丕慧譯，啟明出版

讀《機器如我人類如你》，忽然想起夏宇，「除了建議一起生一個小孩／我沒有其他更壞的主意」。三十出頭、忽然致富的主人翁查理，為使愛情延長保鮮，與戀人未滿的樓上鄰居米蘭妲，把剛上市的擬真機器人當成一生下來就成年的孩子，協議共同為索價八萬六千英鎊的新玩具亞當設定人格特質，其後更因緣際會捲進一名遭受家暴孩子的人生。

小說發生在1982年英國倫敦南部，諸多反事實搭建出平行時空：福克蘭戰爭失利，柴契爾夫人下台，本恩接任首相卻遭暗殺，艾倫．圖靈並未死於毒蘋果，且一手促成人工智慧蓬勃發展，手機和網路和無人駕駛汽車概屬尋常與日常，已能不斷自主學習的家用機器人介入人類愛情／生活，伊恩．麥克尤恩（Ian McEwan，1948-）黑色幽默口吻，流利地讓所有道德難題登場。無論是「第一個被人造人戴了綠帽」的查理；恍如迷霧的米蘭妲戮力上演的復仇記；或最終決定向莎士比亞筆下「時間老人」致敬的亞當，節節敗退的第一人稱只能不自覺重複說著「我有我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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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即未來。當此際人們猶惶惶於更茁壯的ChatGPT或將取代人類，小說家已將所有可能困境鋪排：並非僅是失業率持續攀高、缺工而四處惡臭彌漫，亦非機器人可輕取人類性命。首版家用機器人共十二個亞當，十三個夏娃，墮入凡間之後，分別領略了身而為人的悲哀：如何理解某些謊言的益處？如何穿越悲慘絕望仍選擇活下來？圖靈在書中三次戲分不多卻相當關鍵的出場，毋寧是擅長諧謔的作者罕見的苦口與婆心。當「科學在了解心靈方面一籌莫展」――也是夏宇的句子：「只有謎可以到達另一個謎」。（beat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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