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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黃克全／豐滿的暗影填滿胸口
◎黃克全
◎黃克全
．
（第二名老兵站在江邊，
用猛烈的笑聲控訴歷史）
．
猛烈地、猛烈地
你作寸寸入地的木樁
一寸一次訇然作響
直到豐滿的暗影填滿胸口
地心躍出一具燈籠
秋蓬般漫天旋蕩幽光
．
羊齒蕨一生的風景
依序輪轉
你靜靜諦聽
貝多羅花吹奏一闋鎮魂曲
殘酷與慈悲日月輪替
一雙眼睛俯身
讀即將到來的碑文
．
直到一句歌聲斷裂
青萍用幻夢繫住水面
．
手臂抓住天空
抓不住急急逃離的霞采
抓住乾涸的岸涘
抓不住陰悒的臉色
雨連下三天
在你身體裡停止了雨勢
整座草原都是眼珠
張望張望張望張望
．
橋梁像支七弦琴
手指來回撥弄
狂躁一如節慶
夜驚醒後
曼陀羅花宣喻
凡是傷心的人
都可以得到神的撫摸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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