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洛杉磯傳真〉 我的兩封公開信之二 致台灣學生

◎王丹

關於在靜宜演講遇到大陸交換生嗆聲的事情，我後來看了幾位台灣同學的評論，大多認為看不出有什麼問題。這正是我覺得危險的地方，也是我開玩笑說「台灣人不要太傻太天真」的原因。看不出問題，我是不會覺得奇怪的，畢竟台灣網友沒有太多這方面的經驗。如果你在美國經歷過類似的演講，看到大陸留學生是如何杯葛中國大陸政府，也許你就會感到似曾相識。我經歷多上百次在演講場合中有大陸學生在場的情況，什麼樣的情況是正常的，什麼樣的情況不正常，我自己心裡有數。我當然也沒有出面指控大陸交換生在台灣搞組織，那只是媒體的用語，我只是提出一種合理的懷疑，希望台灣的朋友能夠提高警惕。我堅信，中共洗腦下的大陸交換生在台灣自覺維護政府的行為是一定會出現的。坦率講，這也沒有什麼，也是可以被包容的，但是不能視而不見，認為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那樣就「太傻太天真」了。

我認為，有問題的不是這些學生，而是這些學生宣揚的觀念中包含的反民主成分，以及中共當局可能對學生進行的操縱。我們都知道，交換生來台灣之前，學校和系裡都會有所提醒，不能完全切割學生和當局的關係。在美國，有些行為就完全是政府組織的了。比如，奧運聖火的事情，抗議達賴喇嘛的事情，在日本抗議熱比婭來訪的事情，這些你就很難說僅僅是學生的問題了，背後太明顯是政府駐美機構在組織。這樣的事情，以後難道不會發生在台灣嗎？我可以理解很多朋友無法相信問題的嚴重性，這是因為你們生活在一個已經相對民主化的社會，已經習慣用這樣的社會思維看問題。但是，從劉曉波案可以看出，你們進步了，中共一點進步都沒有，你們怎麼能天真地認為中共不會做你以為不可思議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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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要建議的是，大陸學生來台，從某種意義上講，給台灣學生提供了一個站在華人世界的角度去影響中國民主化的機會。過去我們常常問，台灣要如何能夠幫助中國大陸的民主化？現在機會來了，那就是應當通過與大陸同學的交流討論，以理性誠懇的態度展示台灣民主發展的經驗，影響他們的立場。這些學生中間，也許有一些已經有固定的意識形態成見，但是我相信絕大多數大陸同學是能夠也願意傾聽和思考的。我們在警惕少數學生發表反民主言論的同時，也不能把做為整體的大陸交換生直接放到對立的立場上。也許，他們一時無法同意和接受你們的見解，但是讓他們能聽到同齡人的不同聲音，這就有很大的意義。這些聲音一定會在他們的心中扎根，到了時機成熟的時候就會萌芽開花。面對強勢的大陸同學，台灣學生顯得有些過分地溫良恭儉讓，我期待看到兩岸同學的交流，能夠為未來兩岸共同創造一個民主化的華人世界，而激盪起更多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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