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洛杉磯傳真〉 草泥馬精神

◎王丹

最近被捕的艾未未，在催生中國的公民意識方面有很多建樹，其中之一，就是大力推廣和弘揚了草泥馬精神。

2009年1月5日，中國政府發起「整治互聯網低俗之風專項行動」，但是其主要目標還是政治性言論，1月9日著名的自由言論網站「牛博網」被關閉就是證明。然而，這樣的言論審查，最終難以掌握區分政治網站與網民日常生活所需網路世界的區隔，使得當局的言論管制，最終會不可避免地與並不具有政治反抗性質的網民也發生利益上的衝突。在反低俗行動中遭到整肅的九批網站名單中，就有很多大部分網民主要的日常網站，特別是提供動畫、漫畫和遊戲類內容服務的網站，於是引起網民反彈。百度百科中開始出現關於「十大神獸」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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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泥馬，又稱羊駝，是南美洲一種動物，因為諧音被用來做為對於網路管制的反諷而流行開來，並開發出一系列相關產品，如故事、漫畫、視頻、玩具、T恤、造字等等。其他類似的諧音隱喻還包括：朵貓貓：一種人工繁育的變異類貓科動物，性凶猛，多用於監獄等地的守衛工作（隱喻獄警打死人的「躲貓貓」事件）；打漿鼬：一種草原鼬鼠，以無所事事著稱（「打醬油」，隱喻香港女明星豔照事件）；伏臥蟶：一種海生蟶子，能做規律性起伏動作，並能噴射乳白色液體自衛（「俯臥撐」，隱喻著名新群體事件之甕安事件）；公務猿：生活在河蟹聚居地的一種猴子，高級進化後可變異為蕩猿（隱喻政府公務員）；蕩猿：公務猿的高級變種，可製造並使用工具，常用工具有鉦斧，井叉等（隱喻中共黨員）；瓘狸猿：一種受制於河蟹的生物（隱喻網路管理員）；央虱：虱子的一種，習慣性把其他生物都當做鯊鱉，喜歡自焚（隱喻「央視」，暗諷CCTV大樓起火的事件）。可見，草泥馬的精神，就是以反諷和調侃的方式，使得對於政府的反抗更加有趣，也更加有力。

關於草泥馬的社會意義，它首先反應了政治管制的窘境和風險係數的提高。網路世界的高度關聯性，使得政治管制很容易侵害到一般民眾的需求，不當管制會因此而產生當局意料之外的社會不滿，催發新生的反抗人群。草泥馬等諸「神獸」的名稱就來自於第九城市旗下運營的網絡遊戲「魔獸世界」中，眾多敏感詞遭到屏蔽之後的一種諧音替代。草泥馬這一神獸最早就來自於百度「神獸世界」貼吧的內部語言，而那裡正是「十大神獸」最早出現的論壇。

成千上萬的青少年沉迷於網路遊戲，例如著名的「魔獸世界」，因為有可能從這樣的途徑感受到政治壓制對於社會的負面干擾，從而增加政府的管制風險。其次，草泥馬的開展，展現了新的政治反抗的可能。這種新的形式，包括了網路與現實世界兩種公民社會的公共空間的互動與合作。以崔衛平為代表的公共知識分子相應，聲援網路反抗，並將之引入新的公共論述之中，就代表了這種新的社會力的發展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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