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性異言堂】〈戀人待轉區〉像你一樣的人

文／關懷寧

Someone Like You.

影片中的主持人說，如果你不曾聽過她的聲音，卻在某個特別的時刻因此而感傷而心碎，那是因為，她恰恰唱出我們最深沈的悸動……

「Nevermind,I’ll find someone like you.I wish nothing but the best for you,too.Don’t forget me.I beg,I remember you said.Sometimes it lasts in love,but sometimes it hurts inst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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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我一次一次重複播放Adele的《Someone Like You》，在音符裏找尋自己遺落的過去。

老覺得沒甚麼，流行歌多聽幾次朗朗上口，早晨刷牙洗臉隨意哼唱，過幾個月又會出現另一首來取代。

可近半年，如同癮，想著就掛上耳機，走回家的路途無來由吼幾句副歌，甚至逼迫周遭朋友一同聆聽。

愛，靠得那麼近無從猜想，遠離時候又怨嘆悵然。約莫是這般感慨吧！

曾在報上讀過，這位年輕的女歌者是在酒精發酵的恍惚時刻寫下詞句。

所以醉，聽眾也微醺。

突然手機亮起燈，是ㄇ傳了短短一句訊，「他結婚了。」

啊，我坐起身忙不迭整衣、抓鑰匙，相約24小時速食店。

空調太強，出風口直吹後頸，好幾波強風冷得裹上外套還是太冷。我打個顫看著ㄇ坐在我眼前，是鎮定釋然的模樣。

「你知道當初是我主動提分手的，所以現在我終於、終於不再感到內疚了。衷心希望他幸福，希望他娶的那個女孩給了他我所不能給的、無力付出的。」

「妳還記得嗎？剛恢復單身那陣子，妳常覺得胸口鬱悶。有一次妳在家門口轉動鑰匙，一直覺得有人躲在旁窺視，直覺是他，卻加緊腳步上樓。後來，躲在棉被裏哭了一夜。我想問，現在的妳真正放下了嗎？」

「我，一點都不重要啊。因為傷害是我製造的，承受痛楚是他……據說，他們交往才三個月，他就求婚了。這反倒令我驚訝，難不成我拖累了他的從前？」

「這不是妳的問題。老天爺眷顧他，願意給他祝福。」

「其實決定分手前也想得夠清楚了，習慣不代表愛。他那麼單純，一心輸送給我世上的美好。我一逕收，可最後竟變得無動於衷。戀愛是雙向的，當初彼此喜歡而決定在一起，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我也想，這六年的時光不會白費的，他在我心底永遠有個位置。以後老了，我還會回憶起交往的種種，在貓空山頂看星空，或常去的北投溫泉，氤氳圍繞。我也會記得他那年在金門服役，每回下哨、晚餐後，他固定撥來的、遙遠的關心。透過話筒，我聽海風呼嘯，聽他疲憊不堪的聲音。他是我見過最努力最孝順的兒子，掙錢養家，卻能擠出瑣碎的時間陪伴我、安撫我。至今好多事沒辦法忘，因為那堆砌成健全的我，成全了我。」

「所以我懂了，妳這叫無福消受。」

「他都趕搭百年婚潮步上紅地毯了，你就別再消遣我了。」

「別惆悵啦，他已經找到那個像ㄇ的女孩，他這輩子也不會忘記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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