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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三月

2012/10/14 06:00

圖◎蘇意傑

◎隱地 圖◎蘇意傑

心賊僵死

3月,多麼美好的月分。春天,所有的樹梢頭都在發芽,嫩黃嫩葉的綠,它們在向天空說哈囉!

而我正在快樂地看馮唐的《不二》,作者說,他寫的是一本黃書,而我,已經七十六歲了,仍對黃書有興趣,說來,對作者,對我自己都是一件好事。

為什麼對作者來說是一件好事?因作者誠實,他肯誠實地面對讀者說「我為什麼寫黃書?」他說了六點理由,其一,是為了發洩,其二,他說寫黃書不易。寫得和吃飯、喝水、曬太陽、睡午覺一樣簡單美好,更難。他寫的《不二》,正是按這個要求做的一個嘗試;第三,他從小愛看文藝電影和毛片,他一直在想,為什麼文藝片和毛片不能摻在一起?這樣,會不會給人們一個關於美好生活的全貌?第四,作者說,他已經四十歲了,現在不寫,再過幾年,心賊僵死,就再也寫不出這本《不二》了;第五,他說:「我們下一代這麼美好,如果都看非我族類的日本AV,或非我教義的基督教派的《查泰萊夫人的情人》和《巴黎屋頂下》,做為中文作家,我內疚。」第六,他希望在過程中,自我治療好過早到來的中年危機和憂鬱症。

馮唐的「心賊僵死」讓我怵目驚心。幸虧我的「心賊未死」還想看黃書。其實一切創作者都需要「心賊不死」――沒有一顆掙扎的心,還會有什麼藝術創作?

這本書果然好看,不過有些地方仍然誇大,荒謬,如果馮唐真能把性愛寫得像吃飯、喝水、曬太陽、睡午覺一樣簡單美好就成功了。

更有意思的是馮唐把性愛和寫詩連在一起。作者藉小說中的人物說:「詩雖然毫無用處,但是如果沒有詩,心裡就空空洞洞的,身體也飛不上去,也安靜不下來。」

作者又說:「水是神祕的東西,你說,湖水,從哪裡來的?為什麼不消失到天空或土地裡呢?」

對我來說,《不二》這書像水,神祕作者馮唐,也像水,更神祕。

不過,說了半天,黃書,黃書,《不二》到底黃在哪裡,它裡面露骨的黃話黃到什麼程度?

就錄這兩句吧:「美女本無心,雞巴大的爽之,天下本無主,拳頭大的居之」;「我的眼睛倒看著你,你的雞巴橫在你的卵袋上的,你把雞巴水平地塞進我嘴裡,伸展到我的喉嚨,你的眼睛看得見我的奶,稍遠些的我的屄,更遠的還有我的小腿……」

「只有官方才能有出版社」

讀到大陸作家韓寒在〈聯副〉上一篇〈格調不高怎麼辦〉的文章,主要內容在談大陸的奇怪出版制度――韓寒很幽默,先說:「中國的出版行業,其實是沒有官方審查的。」可接著說:「只有擁有書號才能出版,只有出版社才能發書號,只有官方才能有出版社,所以從源頭上,自由出版其實是不可能的。」

中國啊,中國,一直到今天,已經是21世紀了,紙版本快要為電子書替代,而中國人到今天居然還未能獲得自行出版一本書的權利。用書號控制出版自由。私人居然無法登記成立出版社。看來,這真是全世界的一個笑話。

啊,幸虧我活在台灣。我登記了自己的出版社,為作家出書,至於我自己,愛怎麼寫都可以,然後就自行出版了。相較於大陸作家,我是多麼幸運!相對之下,台灣的作家,全部都是幸福之人。

安詳告別.喧囂光臨

爾雅曾為周嘯虹出過兩本散文集――《三十功名塵與土》和《馬祖.高雄.我》。民國21年出生於江蘇鹽城的他,經歷抗日和國共內戰戰火的煎熬,可以說,他的苦難往事是一波接一波的,特別是淪陷區如「喪家之犬」的人生滋味,一直留在他的記憶裡。

他低調安詳地辭世,代表一個舊世代的告別;而轟隆轟隆而來的是另一個全新的世代,譬如年輕詩人鯨向海在〈人間副刊〉上,就直截了當向自我感覺良好的「詩壇偶像」喊話:不要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呼風喚雨的偶像,好好寫詩吧,偶像是如此脆弱……他說,時代轉變,新詩人作品的風格,偶像們早已無法理解了……

說得更白,所謂的偶像們,請收斂一點,或者坐下來休息,或閉目養神吧!

〈信義路的蛙鳴〉

連著四天,每天在鏡子裡望著自己的兩鬢白髮,還是受不了,中午在師大路伊洛瓦底吃完打拋豬肉飯,就到隔巷The One樓上,找阿強染髮去也!

我帶著上午在辦公室未讀完的周嘯虹遺著《馬祖.高雄.我》續讀其中一篇有趣的文章〈信義路的蛙鳴〉,開頭兩段,把民國38年前後的台北描繪得多麼生動,文中還提到西門町中華路上的憲兵球場和蓮園茶社,作者說,憲兵球場每逢週六、週日舉行週末籃球賽,門票一元,蓮園可以喝茶,後來有了唱歌的,這也算是台灣的第一家歌廳;而顧正秋在迪化街永樂戲院演平劇,「我們都是步行去,吃完晚飯,從信義路陸軍總部大營房出發,慢慢地晃到永樂,鑼鼓還沒鬧台呢!」

走出一條怎樣的文化路

每次收到黃春明的《九彎十八拐》,總是先讀他的〈編後記〉,一轉眼,從民國94年5月起創刊的雜誌已近七年歷史。祝福一直能辦下去,有一天若能出現一個彩色封面,成為一本文摘和創作並重的文學雜誌。

四十二期的「編後」有這樣一段話:「……資訊的爆發對人而言,有如廢物進、廢物出,在短短的幾個月,競選總統、Makiyo、鳳飛飛、林書豪、台鐵車廂性愛轟趴,一個一個,一波一波的資訊衝過來……唯有好的文學作品,感人的好文章才能沁出對心靈有用的營養……」

春明兄快人快語,點出現代人心中共有的觀感,可惜文化官看不到這一層,總是在順著所謂民意辦一些打著「文化創意」其實毫無創意的嘉年華似的活動,甚至不停地放煙火,還好,龍應台終於說出了文化部不是康樂部,接下來,就看她四年裡要怎樣落實讓文化改變民心。當台灣三六○個鄉鎮,已快有一半連一家書店都找不到的時候,「文化失根」的嚴重情況,不應該再視而不見。龍應台自己也曾經是文人,在未寫出暢銷書前,文人的窘境,她當然也略知一二,只要循此途境往前想,總能走出一條真正的文化之路吧!

亮軒與李長青

台北市文化局自今年2月11日起共主辦十六場作家對談,第五場由亮軒和李長青聯手,以「細品生活況味」主題對談,地點就在爾雅書房。

兩位對談作家都是我長年的朋友。靠近七十歲的亮軒,早在我編《書評書目》雜誌時代,就常向他約稿,記得民國62年11月出版的第八期《書評書目》刊出他的〈一個讀書的故事〉。僅隔八個月之後,書評書目出版社就為他出版了生命中的第一本書。那時正逢紙價大漲,但一四六頁的一本書,定價仍然只有三十元。

〈一個讀書的故事〉文後有這樣幾句話:讀書之於我,既非有所求,也非無所求。真想得到的,只是個很不具體的「心安」,自覺已經無聲無息地邁進心安的伊甸園了,所以也打算繼續這樣的讀下去。但願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來臨時,我還能跟夜闌人靜的現在一樣心安。

寫這幾句話到今天,中間已經隔了四十年,亮軒的確每天仍在讀書。他的第一本書和一年多前為他出版的《壞孩子》,一前一後,都在我手中完成,說來也真是有緣分了。

如今他是一個懂得過日子的人,對生命況味,他了然於心,難得的是,不管他說出來或寫出來,都有一套美學和哲理體系,人生到此地步,很值得了。

而詩人李長青的第一本書《落葉集》,說來或許是巧合,居然也是我接生的,更難得是,李長青誕生那一年,正是我創辦爾雅的同一年,一直以為爾雅很老了,看到李長青,我立刻覺得爾雅還年輕得很!

患了「寫字症」

日記,就是要日日記。一日不記,日記就變得有缺憾了。可一日剛記完,第二天又來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像天天都有人來敲門,也夠令人煩的!

尤其,這幾天身上有痛點,原來肩窩到手臂的痛點來自寫字,我得了「寫字症」,一寫就痛,就痠,人一旦「痠痛」上身,全身就不對勁,也沒精神,看來自己快生病了。

老獸

老是一隻獸,牠每天朝我們走來。

今天輪到朵思請客,她把聚餐地址改在信義誠品六樓的「101新湘菜」。我們六個人加在一起共有四百七十六歲,再過四年,剛好五百歲,至時(民105年)當慶祝「五百俱樂部」成立。

等到五百歲時,我們六個人每人又得加上四歲,至時老態更為突顯,可能會出現打破高腳酒杯的窘境,只希望快樂仍與我們同在。

毒,什麼都毒,美牛毒,澳牛毒,台豬毒,雞肉毒,鵝肉毒,頂好豬肉毒,台畜、新東陽香腸毒,營養午餐毒……六七七○公斤瘦肉精美牛,北市一夕銷毀。

每天看報,看電視,看到的是一個讓人沮喪的政府,如此政策搖擺,拖、拖、拖,拖到最後,讓人覺得政府團隊裡真的沒有敢擔當的官員,馬總統的領導魄力要不使人懷疑,真的很難。

一個社會怎麼會演變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好像所有食物吃了都會出問題。這是什麼奇怪的政府,讓人民普遍產生這樣的感覺。

而自殺、他殺、放火……各色各樣的犯罪新聞,如今大家都不以為意了。一切見怪不怪,人民聽到看到的都是物價漲漲漲,薪水跌跌跌,一個吵鬧反抗爭議不斷的社會,難怪心理不正常的人愈來愈多。

人們嚮往真善美的生活,如今世上還真的有真善美的天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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