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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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說萬花筒》這一夜,是誰在搗蛋?

2012/10/28 06:00

@傑克

傳說馬戲團是在十月的最後一天來到小鎮。

一輛輛巨大到令人吃驚的貨車依序行駛至空地,一路揚起的沙塵比森林的樹木還多。架起的帳篷高聳地遮蔽半塊天空,投射下一大片陰影,阻絕探索的目光,隔離未知的空間,只留下無盡的好奇瀰漫在空氣中。

小孩跟著小丑忙進忙出,看著雕刻精緻的南瓜被放置在各個角落,漆黑的布幕裡不時傳出詭異的呻吟,夾雜突然爆出的大笑。

太陽沉入山後,月亮爬上天際的一角,五彩繽紛的傳單飄散在城鎮的街道。

隨著煙火絢爛地綻放在夜空,人們穿著精心打扮的衣裳,出席盛會。

馬戲團團長頂著南瓜造型的帽子,親自上場表演。應邀參與的觀眾被小巧的鐘擺迷惑,不自禁地作出令人發噱的舞姿。畫著淚滴及大大紅唇的小丑,翻著筋斗入場,精采絕倫的丟球演出,讓喝采如雷般震耳。窈窕的空中飛人依靠鞦韆,進行嚇人的拋接。一場場的節目讓人目不轉睛,歡呼回蕩在帳篷中久久不歇。

最後的表演者是戴著黑禮帽的魔術師,等身長的十三只木箱,排成半圓,直立地被放在舞台。十二名志願者進入箱中後,在寂靜中,魔術師一一打開箱子,所有的志願者居然全都離奇消失。唯一的空箱被開啟,依序出現的卻是馬戲團成員們,蹦蹦跳跳的向著觀眾熱情鞠躬。

被打斷表演的魔術師,氣呼呼地揮舞雙手將團員全趕回箱子,重新打開後,箱內依然空無一物。熱烈的鼓掌中,魔術師優雅地向觀眾鞠躬,走進箱子,隨著門縫漸漸密合,魔術師的身影也消失在眾人面前,舞台燈光在此時熄滅,只剩下懸掛通道的南瓜燈依舊亮著。

人們慢慢離開會場,然而十二名志願者的親人,回到家中卻仍然沒有看見熟悉蹤影。他們焦急地回到場地,卻只看見一塊光禿禿的空地。

所有人展開搜索。在即將破曉,夜色最為濃黑時,十三只箱子被人發現擱置在那塊空地,平放著形成巨大圓形。木箱上頭都鑲嵌著橘黃的南瓜,鏤空著一張咧嘴笑容,木板中央鑿刻著一行花俏字母,鎮長輕聲地唸出:「萬聖夜快樂,傑克。」

彷彿接收到一道暗號,木箱突然同時震動起來,輕微的震動在短短幾秒間演變成劇烈的搖晃,喀噠喀噠不停摩擦地面,像是有什麼東西極力要掙脫束縛。突然,聲音沒了。那一瞬間的寂靜像是無形的壓力,沒有人可以發出聲音。極端的恐懼浮現在眾人瞳孔中,所有人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找到了!他們昏倒在森林!」打破死寂的是從遠方傳來的興奮呼喊,同時伴著穿透雲層的第一道曙光。

當失蹤者回來時,他們的家人發出快樂的尖叫,衝上前去緊緊擁住他們,流下喜悅的淚水。經過討論後,不安的鎮民決議將箱子全數埋入地底深處,然而,沒有人注意到,在掩埋的過程中,木箱間隔著一段時間便會輕微地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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